2007年12月24日

威爾第安魂曲_精益求精

記於2007年1月20日

合唱是入門門檻比較低的一種音樂表演形式。只要你不是五音不全,就算聲音沙啞、不會視譜、沒學過任何樂器、不懂聲樂技巧,還是可以參加的。當然啦!聲音越乾淨、音準越好的人會越受歡迎,但是真正決定能否成為合唱團成員的關鍵,是在於合唱團本身的音樂要求水準,跟合唱團的規模大小或成員屬性則沒有必然的關係。

慕尼黑大學合唱團是個混聲合唱團,其主要成員是20歲出頭的年輕大學生。正是因為年紀輕,所以團員裡頭總會有一些醉翁之意不在酒的人,其之所以參加合唱團,要嘛是想交男女朋友,要嘛則是想上台出鋒頭,反正就是跟「純唱歌」一事無關就對了。倘若該合唱團自身的要求也不嚴格的話,則團裡自然就會有較多音色差或音感差的濫竽充數者,而且其中有很大的比例是那些以聯誼為唯一目的的年輕男女。當然如果大家都能唱得開心,自娛娛人,就算唱得不好也沒什麼大不了。只不過這樣一來其就難以精進,自然也就無法享受到唱複雜曲目的樂趣。

我聽說慕尼黑大學合唱團以前的水準不怎麼樣,據聞是因為它的前任老指揮Hans Rudolf Zöbeley──年屆72時才交下棒子──音準不太好,在新進團員的入團試唱時也沒有特別注意挑選,所以早期收進來的那些老團員程度也就參差不齊。(2007年12月24日補記:前一陣子收到合唱團傳來的電子郵件,說老指揮剛於12月5日去世,享年76歲。)自從2003年現任指揮Johannes Kleinjung上任以來,即針對此現象展開一連串的改善措施,試圖讓合唱團慢慢提升水準,為的就是要能夠帶得起更具挑戰性的困難曲子。然而,由於合唱團的固定老團員為數也不少,大刀闊斧地改革必定引起大反彈,所以他採取較為溫和的方法,分別從兩個方面來下手。





首先,他有計畫地逐步過濾掉水準較差的人。其第一步就是加強篩選新進團員,而且篩選標準有逐年提升的趨向。根據2005年4月15日南德日報的採訪報導,每學期來報名試唱考試的人約有120位,其中至少就有一半的人會被刷掉。第二步則是規定休息兩個學期以上的舊團員須從團員名單上剔除,若要回來唱就得比照新人處理,也就是說要通過試唱才行。幾年下來,確實可以明顯感受到團員素質有所提升;譬如兩、三年前Bass若要唱到高音Mi或低音Mi,就只聽到一兩個人的聲音而已,現在不但人多了,而且音色好的人也多了。

接著,合唱團也採取一套缺席管制制度,規定團員每人最多可以任意缺席三次;缺席超過六次的人則不能參加公演;至於缺席超過三次以上、但不滿六次者,得在演出前先試唱一遍給指揮聽,唱不好的也一樣不能登台。這樣的制度既可督促現成團員平時認真出席練習,又可趁機刷掉一堆弔兒郎當的人,確實是個較不會引起反彈的良方。不過,恰如人說「上有政策,下有對策」,我還是能看到一些團員鑽漏洞,譬如缺席時找人代簽、或者趕在下半場練習時到場簽到。對此,大部分的人都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我聽說過最扯的則是以前有個案例,明明按規定已無法上台演出,卻仍想混水摸魚跟著登台,以至於後來合唱團幹部在每次演出前都要製作登台證給演出人員,以供檢查核對人頭。

至於那些被淘汰掉的人也確實都是些意不在酒的醉翁,而且有的還很白目。怎麼說呢?話說這學期雖然參加合唱團的人數大爆滿,但我也發現平常練唱的人數並沒有比往年多,這表示裡面打混的人也不少,因此我當初就預期應會有不少人在演出前會被叫去給指揮補考驗收一下。由於自上個學期起,不得登台者及補考試唱的名單就不再於練唱時間中直接公佈,而是透過電子郵件個別通知,所以我也無法確知究竟會有多少人得去試唱。不過値得一提的是,在星期二(16日)補考日過了之後,我的電子信箱裡就開始收到試唱被當的團員透過合唱團網路郵件論壇(Mailingliste)所寄發的信。首先是一個叫做Anna的女孩子,在星期四時說她因為無法參加演出,所以決定把她的威爾第「安魂彌撒」歌譜賣掉,想問問看誰有興趣?緊接著星期五就有一個叫做Florian的男生,說他也因為同樣的理由想賣掉譜,而且還注明雖然譜上有鉛筆的痕跡,但是他可以擦掉。呵呵!不能上台就要馬上賣掉譜,德國年輕人的自私功利心態可見一斑。於是,有個Klaus-Martin看不過去,馬上就回信說這似乎稍微過頭了點。接著晚上就收到合唱團網站管理人的信,語氣雖客氣、但可就沒有這麼溫和了。他首先請大家不要再透過郵件論壇寄發這類的賣譜廣告信,接著就指出郵件論壇是為了團員的需求而設的,既然合唱團裡每個團員手上都有譜,所以這種廣告信根本就是無的放矢。這個評論還真是一針見血,只能說有的德國年輕人除了不知羞恥之外,還真是蠢到極點。

[延伸欣賞]
University of California Davis Symphony Orchestra and University Chorus演出:Verdi_Requiem

2007年12月23日

威爾第安魂曲_出城練唱記

記於2007年1月14日

大學合唱團每個學期都會到外地舉辦一次三天兩夜的週末練唱活動,這除了是要針對期末公演曲目進行密集練習,同時也是為了增加團員們間彼此認識的機會。這個活動辦了好幾年,迄今地點均是安排在巴伐利亞邦的文化古城雷根斯堡(Regensburg),該地則位於慕尼黑北方,坐火車慢車過去約需一個半小時的車程。通常行程是安排在星期五下午約三點左右由慕尼黑火車站集合出發,大家以五人一組的方式分別拿著可五人共乘的巴發利亞邦票(Bayern-Ticket)上車,抵達雷根斯堡後隨即坐上預先訂好的專用公車直奔當地青年旅館,一放妥行李,接著又馬不停蹄地帶往附近租借的場地展開練唱。整個活動計有5次練唱時段,除了星期五是排在傍晚外,星期六、日兩天都是早上與下午各一場。星期天下午練唱完後則馬上就收拾行李打道回府去。火車抵達慕尼黑時,則大約是七點左右。所以嚴格算起來,整個出城練唱的活動約花了50個小時。乍聽起來好像也沒有多久,不過由於其一共有5個練唱時段,若是全程都沒有參與的話,幾乎已經是瀕臨期末公演上台規定的最低限度邊緣,因此團員們對此都不敢輕忽。

回想我剛參加大學合唱團的那一年,德語的聽與說也都不好(其實現在也是一樣不好啦!),根本搞不太清楚這個出城練唱活動的細節,所以一切都乖乖按照合唱團幹部的安排,除了沒有跟出去夜遊,我都全程跟著團裡的行動。不過由於我一向早起,所以總是一大早別人還在睡覺時,就走到樓下的餐廳去吃。整個用餐間就我一個人,偶而可見到青年旅館的老闆及其助手在另一邊跑來跑去擺設供人自助取用的食物與飲料。我就這樣安靜地坐著,邊吃早餐邊看書,等到開始有團員下來吃飯時,我也吃得差不多了,就跑到樓上去梳洗一下。也不知是否因為我這麼早下來吃飯讓青年旅館的老闆不爽,反正每次我跟他好言打招呼或詢問可否先吃時,他都愛理不理,不然就是講話酸酸的。幾次下來,總是讓我感覺很不舒服,倘若不是因為人生地不熟,不敢隨便亂跑,否則我早就出去自己找東西吃了。

另外値得一書的是,雷根斯堡的青年旅館是座落於多瑙河中的沙洲上,而我們的練唱地點則在對岸一棟專門供人練習教會音樂的建築物,所以每次早晨去練唱都得先步行過橋、越過大名鼎鼎的多瑙河。早上練唱完後又得走回青年旅館吃中飯,下午約兩點左右又再走去練唱,所以每天來來回回得走四趟。每當我過橋時,望著環繞沙洲的緩緩河水與岸邊的舊式建築,雖然景色宜人,但就是難以將其跟小時候聽到小史特勞斯的名曲「美麗藍色多瑙河畔」(An der schönen blauen Donau)時所產生的優美浪漫聯想結合在一起。真不知是因為以前把多瑙河想像地得太過美好,還是因為跟青年旅館老闆生的悶氣還沒消的關係,或者兩者都有?

雖然人說「境由心生,境隨心轉」,不過這個「轉」的功夫實非一時片刻就能夠學會的,再者「轉」的方式也有好幾種,要能夠隨心所欲地「轉」得恰到好處,也非要累積個好幾年功力不可。駑鈍如我者,面對那種令人不悅的境遇,實在無能瞬間輕鬆轉換心情,所以只好反其道而行,採取「心隨境轉」之法。也就是說,既然環境讓人不舒服,那我就換個環境,好讓自己轉換心情。有鑒於住宿的經驗不好,所以等我對雷根斯堡比較熟悉、不怕迷路之後,每學期舉辦的週末練唱活動就不再全程跟著合唱團一起外宿,而是寧願自己辛苦一點,每天早晚通勤往返於慕尼黑與雷根斯堡之間。這樣雖然會多出一點花費,但是其所換來的精神自由卻是無價的。

我通常是星期六、日一大早坐火車出發,在車上小睡片刻,約八點一刻抵達雷根斯堡。由於9點才開始練唱,從火車站走到練唱地點大約需15到20分鐘,所以時間還綽綽有餘讓我到火車站前的麥當勞喝杯咖啡,提提神。早上練唱時段結束後,則跑回麥當勞,點個套餐當中餐吃,順便午休一下。下午練唱完後,則立即趕去搭火車回慕尼黑。由於火車每小時才一班,所以若趕不上車的話,我就會先到麥當勞買個飲料坐一坐,等撘下一班車回去。正因如此,我對於雷根斯堡火車站前的麥當勞也就比此城其他地方還要熟悉得多。雖然麥當勞的風評一向不怎麼樣,但它對我這個沒什麼錢的留學生來說,確實只能用四個字來形容:惠我良多。

這學期的週末團練也不例外,安排在雷根斯堡。我這個星期五就先買好一張隔天的單人巴伐利亞邦票,要19歐元。隔天早上五點多,天還沒亮,自己一個人就帶著自己做的三明治早餐從家出發,輕鬆上路。週末清晨的雷根斯堡,路上沒什麼行人與車輛,漫步穿越老城的小巷,心情也頗自在。不過因為這陣子操煩雜務,加上身體有點疲倦,所以星期六唱歌時注意力就不太集中,頻頻出錯。偏偏我在疲倦時不太能控制音量,音色也較乾澀,尤其唱高音時聲音容易爆衝,再加上我週遭同聲部的團員又唱得太小聲,因此我一旦唱錯就會被明顯地注意到。譬如有次唱到Sanctus這個段落時,我糊裡糊塗地竟然唱錯詞,唱成Gloria,當場還真是有點不好意思;不過旁邊的團員安慰我說,偶爾出現這樣情形也可帶來頗有喜感的效果。但是我這天練唱的情況實在是有夠糟,聲音太過突出,沒有辦法注意跟其他聲部的協調,所以心情也是頗低沉的。畢竟我自己也曉得合唱注意的是各部之間音色與音量的和諧,不過或許是因為此刻唱歌對我來說還有另外一層的意義,是個人內心吶喊的一種外顯方式,在告訴人「我在這裡喔!」、「不要忽略我的存在啦!」,所以常常忍不住放聲高歌,當然也就很容易犯上合唱的大忌。

星期天的練唱主要在將整個曲目從頭連貫到尾跑一遍。有了前一天的教訓,今天練唱時我特別注意別讓自己的聲音太過突出,但我也不想唱太小聲,因為我對這個曲目其實還有兩三個段落不太熟悉,需要唱出聲來讓自己聽到,才能確定自己對它的掌握度有多少。再加上下午的練唱照慣例要大家隨意混坐在一起,但左右不能坐跟自己同一聲部的人,所以倘若不唱大聲一點的話,恐怕自己的音準會一不小心就被別人給帶走。總之,此刻對我這個業餘的歌手來講,如何將音量拿捏恰到好處,實則頗具挑戰性。不幸的是,由於這兩天舟車勞頓的關係,身體仍舊處於疲倦狀態中,若要刻意去控制恰當的音量,則不免得花費更大的精力去集中注意力,一天下來自然就會讓自己倍感疲憊。所以練唱完之後,我真的是完全累壞了。

[延伸欣賞] Dies Irae



P.S.: 這個版本其實唱得實在不怎麼樣,若想聽更好的版本,請點選此網址

2007年12月19日

威爾第安魂曲_番外篇

記於2006年11月12日

為了幫大學合唱團做宣傳,指揮接了一個案子,要帶團到慕尼黑基督教路德教派的大學教堂(Evangelische Universitätskirche)──聖‧馬庫斯教堂(St. Markus)──,在其星期天做禮拜儀式時演唱三首小曲子。曲目分別是:Heinrich Schütz(1585-1672)的"Herr, auf Dich traue ich"、Charles Villiers Stanford(1852-1924)的"Justorum Animae"以及Felix Mendelssohn-Bartholdy(1809-1847)的"Denn er hat seinen Engeln befohlen"。雖說唱的東西跟威爾第無關,但是指揮說是為了推銷合唱團,以利這次期末公演的票房銷路。畢竟若我們每次公演都想要唱大曲目的話,就得再加找交響樂團或甚至獨唱者來合作,而這些都是需要付演出費的。所以為了籌措這些經費,就得努力拉親友來聽,或到處張貼宣傳海報。再加上我們這學期的公演嘗試在原有的三級票價制(20, 15, 12歐元)外,新添一款25歐元的票,以期能賺更多一點經費,因此就更不能放棄這次現場表演的機會,要把它當作是自我推銷的廣告,以求吸引更多人來買票。

在指揮的道德勸說下,合唱團裡大約有70個人報名參加這次演出,我也有報名插上一腳。不過,我之所以決定參加,其實也是有經過一番考慮的。雖然我這天早上並沒什麼特別重要的事要做,但是此刻身體仍舊微恙、尚需靜養,而且返鄉在即,也需要準備一下行李,總之就經濟理性的角度來考量,似乎是待在家裡才比較好一點。不過,我後來又想了想,覺得既然要唱的曲子中有兩首我曾經唱過,而且也不曾在德國教堂裡唱過歌,似乎去幫忙唱也不會花太多的時間與心力,又可賺個新經驗,何樂不為呢?所以......



我們這群自願軍趁著星期六合唱團加練完後,留下來再花了大約一個小時的時間來練星期天要唱的那三首小曲子。我唱著唱著,才倏然發現,先前曾唱過的那兩首曲子,早都已忘了一大半,這時甚至還懷疑自己該不會連上次在唱的時候都有唱錯,否則怎麼會現在唱的旋律跟印象中的不太一樣?越想越慚愧,只好偷偷把自己的音量放小一點,當個充數的濫竽。哈哈!

星期天(也就是今天)早上10點,我們要在教堂側門集合,然後再演練一遍待會要唱的曲子,演出則是要直到約11點時才開始。儘管合唱團的幹部在星期六傍晚時有跟大家說明教堂的地點,但我還是不知道它在哪裡。由於我平常就很少逛慕尼黑這個城市,除了常去的那幾個地方外,其他所在一概不熟悉,尤其是一堆街名更是記不來。所以就開口問坐在隔壁的團員要怎麼過去那家教堂。不過他也不知道該怎麼跟我解釋,因為他連說了幾個街名與地名,我都說不知道。最後,我只好請他把地址寫下來,然後我回家上網去查,才終於順利找到教堂所在的位置。原來它離大學並不會太遠,只不過因為我很少去那個區域,所以才會對其完全沒有概念。

早上出門時,天微雨。由於我沒算好街上輕軌電車的接駁時間,等到下車走至聖‧馬庫斯教堂時,其實已遲到了10分鐘。 幸賴昨天有聽到指揮說練唱地點是在教堂側面的某處。我遂繞著教堂外圍走,看到其中一側有個很像是通往樓梯間的門,推開進去後就有聽到人聲樂音。所以我就溯著聲源向上走去,輕鬆找到了練唱的房間。空間並不大,看起來應該是教堂唱詩班的練習所。待指揮又修了一遍今天的演唱曲目後,引領我們走到樓梯間,再從對面的門穿過去,原來那可以直通到教堂側面的二樓觀眾席。我們走到與教堂祭壇遙遙對望的唱詩班表演位置,按分部隨便站個隊形,再預演了一遍那三首歌曲,然後就撤到兩旁的觀眾席去,等禮拜儀式開始。

由於我們事實上是在整個禮拜的過程中穿插著演唱,所以得全程陪著到禮拜結束為止。牧師演講時,我們就散到二樓兩翼的座位上坐著,等到要演唱時才迅速聚集到大管風琴前的表演區去。講道的牧師是大學神學院的教授,講題則是有關祁克果對死亡的看法。他每講完一大段,教眾們就在管風琴的伴奏下,一起唱一首聖歌。而我們坐在二樓的合唱團員們不光是在一旁聽牧師講道而已,也有陪那些教徒們一起唱那些聖歌。我因為不是基督徒,儘管以前曾讀過、看過不少與基督宗教相關的書籍與器物,卻沒有多少次親身實際參與其儀式的經驗。今天可算是我在德國的初體驗。我對其中印象最深刻的是教堂裡唱聖歌用的歌本。它通常放在入口處供人取閱,大小有如聖經,書背上附有三條不同顏色的細棉繩,主要是讓人用來當書籤,放在待會要唱的聖歌歌譜夾頁中,以利到時能迅速翻閱到正確的頁數。至於合唱團的演出情形,我反倒早就忘了去注意,只記得大家總是匆匆上台下台,還有台上人很擠,如此而已。

[延伸聆聽]
Regensburger Domspatzen演唱給現任教宗聽的「Denn er hat seinen Engeln befohlen」

2007年11月26日

威爾第安魂曲_醱病練唱記

記於2006年11月7日

這陣子不小心染上了流行性感冒,迄今已整整病了三個禮拜,整天躲在家休養也將近有兩週的時間。由於上個星期的身體狀況最糟,整天咳嗽個不停,所以也就沒去合唱團練唱,記缺席一次。

在家閒賦沒事,本想趁機來做個威爾第「安魂曲」線上DIY伴唱教材。誰知才剛把借來的CD轉成MP3檔不久,筆記電腦就突然因風扇當掉而無法開機, 所有存在電腦裡的資料彷彿都被魔法封在一個異次元的世界裡,一間萬能工作室瞬間變回一塊破舊無用的廢鐵。要不是我剛好下週有事得回台灣一個星期,可順便把它帶回去修理,否則此刻生病又遇衰運,恐怕只能無奈高唱「悲到最高點」了。哀痛之餘,只好強迫自己先轉移注意力去做點別的事情,以免顧影自憐。於是,我就思考起一個語文上的問題。(沒辦法,我的興趣之一就是思考。)

話說我看到不少辭典將「生病」之台語漢字標為「破病」(譬如:基準台音辭典台華線頂辭典、楊青矗的《台華雙語辭典》)。但是我心裡卻一直覺得不太對勁,因為「破」字之核心概念本當是以「破碎」、「破除」為主,而這若跟「病」字連用時,似乎應解成「袪除疾病」才比較妥當。(譬如《廣弘明集》裡即有「當知文字經典本在破病滅惑為先」一語。)如此一來,則就跟「生病」一詞之概念大相逕庭。所以我大膽假設「破」字在此僅是同音字而已,並且試圖參考楊秀芳「本字考求的方法」來去為其找出一個更恰當的字來。 我遍索台灣「教育部國語辭典」上「破」的同音字後,找到了一個字「醱」,本義為「將酒再釀」。續查正中書局的《形音義綜合大字典》,得知「醱」之發音為「普豁切」,恰為台語「破」之同音字。再看該字典的解釋,則其字義除「酒再釀」之外,還有「擴散」之意。若我們把「醱」與「病」兩字連起來,則可引出「發病」之意,喻病症有如酒釀發酵那樣生成。這聽起來比「破病」還合理得多,而且也頗有詩意的。如果我們接下來還能在華語古典文獻中找到使用「醱病」一詞之例證的話,那就更完美了。

再回過頭來談談合唱團練唱吧!由於上個星期已經缺席一次,而我回台灣的那一週肯定也要缺席一次,已快接近「最多缺席三次」的規定邊緣。所以本週儘管醱病的身體仍未完全康復,還是強迫自己出門到大學練唱。這樣比較保險一點。至少下次若又再碰到像生病這種不可抗拒的事情時,還可以有一次缺席的機會。

到了練唱的教室,雖然人還是多,但已沒有像上次那樣誇張到一堆人沒有位子坐的地步。而指揮一站上台就很高興地向大家報告,他今天終於完成了所有試唱審核的工作。他說這次總共有約150人報名試唱,實到約120人,最後總共取52人。接著,指揮就按照慣例請所有新成員站起來,接受其他人鼓掌歡迎。這個入團儀式以往都是在第三週舉行,沒想到這回竟然因為報名人數遽增而破天荒地延到第四週。這其實意味著合唱團這幾年的整體表現確實不賴,所以才會吸引這麼多人過來,而這對我們這位才31歲的年輕指揮來說,更是一大成就與肯定,難怪他會如此喜形於色。

開始正式練唱時,我嘴裡就一直含著從台灣帶來的(號稱法國進口的)「樺達喉糖」,這樣除了可以減緩咽喉發炎的症狀外,還可刺激分泌唾液,以避免讓口腔黏膜過於乾燥。因為德國冬天室內空氣特別乾燥,再加上唱歌時最易口乾,而乾燥的喉腔黏膜非常容易受外來刺激而讓人產生咳嗽症狀,所以這時嘴裡含顆糖有助於減少咳嗽的次數。另外,我遇到高音時也盡量唱小聲點,以減少喉嚨的負擔。如此雙管齊下,倒也順利渡過兩個半小時的練唱時間,全程只有偶爾小咳幾聲而已。只不過唱完之後,精神頗為疲憊,咽喉也有灼熱感,趕緊又再塞兩顆喉糖到嘴裡,鎮定一下喉嚨。想到這個星期六我們還要加練一次,希望到時我的身體狀況已有所改善。

2007年11月13日

奇切斯特詩篇_歌詞篇

本學期大學合唱團要唱三個曲目,其中之一是伯恩斯坦(Leonard Bernstein)的「奇切斯特詩篇(Chichester Psalms)」。

我對音樂知識本來就是見識淺薄,之前只知道伯恩斯坦就是那位於1957年寫下著名音樂劇「西城故事(West Side Story)」的作曲者,並不知道他還有寫合唱曲。經查閱維基百科,得知「奇切斯特詩篇」是他在1965年創作的。喔!看來其歷史也沒有很久囉!再繼續追查孤狗,則發現這個曲目於2005年時曾在台灣表演過,是由台北市立交響樂團暨附設合唱團拉縴人男聲合唱團台北女聲合唱團合作演出的。除此之外,似乎就沒有別的了。所以這麼說來,我的孤陋寡聞倒也就更可理解(或說更可原諒)了,畢竟那時我人也不在台灣嘛!

儘管我事前對這個曲目全然不熟悉,而且其樂譜的價錢也比往常合唱團所買的還要來得貴些,但是當我在第一次拿起樂譜練唱該曲目時,竟然不禁高興了起來。因為它特別不好唱,亦即:它的不合諧音特多,而且它的歌詞還都是希伯來文哩!但這又有什麼好高興的呢?當然不是因為我會唸會唱,而是因為大家都不會唸也不會唱!哈哈!我作為一個外國人,這時在這個合唱團裡突然不再屈居劣勢了。其他本國籍團員現在終於可以感受到我那種看歌詞就顧不了音符的苦處了!

正是因為德國人也都看不懂希伯來文歌詞,所以指揮在練唱時還要帶大家一起練習咬字發音,並且還要求大家回家後也要練習唸歌詞。不過我這學期比較懶,沒什麼勁在家偷偷練習,更不用說還要去借CD轉mp3檔了。為了稍微減少一點罪咎感,在此將其歌詞轉載如下,並附上網路中找到的歌詞朗誦錄音檔連結。畢竟自己不花時間練習唸歌詞的話,至少也得聽別人唸,充數一下嘛!

1_ Urah, hanevel.mp3


Urah, hanevel, v'chinor!
A-irah shaḥar

Hariu l'Adonai kol haarets.
Iv'du et Adonai b'simḥa
Bo-u l'fanav bir'nanah.
D'u ki Adonai Hu Elohim.
Hu asanu v'lo anaḥnu.
Amo v'tson mar'ito.
Bo-u sh'arav b'todah,
Ḥatseirotav bit'hilah,
Hodu lo, bar'chu sh'mo.
Ki tov Adonai, l'olam ḥas'do,
V'ad dor vador emunato.


2_ Adonai ro-i.mp3


Adonai ro-i, lo eḥsar.
Bin'ot deshe yarbitseini,
Al mei m'nuḥot y'naḥaleini,
Naf'shi y'shovev,
Yan'ḥeini b'ma'aglei tsedek,
L'ma'an sh'mo.

(sopranos)
Gam ki eilech
B'gei tsalmavet,
Lo ira ra,
Ki Atah imadi.
Shiv't'cha umishan'techa
Hemah y'naḥamuni.

(sopranos)
Ta'aroch l'fanai shulchan
Neged tsor'rai
Dishanta vashemen roshi
Cosi r'vayaḥ.
"David"
Ach tov vaḥesed
Yird'funi kol y'mei ḥayai
V'shav'ti b'veit Adonai
L'orech yamim.


3_ Lamah rag'shu goyim.mp3


(Tenors and basses)
Lamah rag'shu goyim
Ul'umim yeh'gu rik?
Yit'yats'vu malchei erets,
V'roznim nos'du yaḥad
Al Adonai v'al m'shiḥo.
N'natkah et mos'roteimo,
V'nashlichah mimenu avoteimo.
Yoshev bashamayim
Yis'ḥak, Adonai
Yil'ag lamo!


4_ Adonai, Adonai.mp3


Adonai, Adonai,
Lo gavah libi,
V'lo ramu einai,
V'lo hilachti
Big'dolot uv'niflaot
Mimeni.
Im lo shiviti
V'domam'ti,
Naf'shi k'gamul alei imo,
Kagamul alai naf'shi.
Yahel Yis'rael el Adonai
Me'atah v'ad olam.

Hineh mah tov,
Umah nayim,
Shevet ahim
Gam yaḥad

2007年10月24日

威爾第安魂曲_練唱大爆滿

記於2006年10月24日

上個星期二傍晚去參加本學期合唱團第一次練唱,由於之前交通時間沒算好,所以遲到約10分鐘。還沒走到教室門口,就發現有點異常,因為門是開著的。啊!原來是教室大爆滿,連門口都站滿人,以致於門都無法關起來。剛好那時我的身體狀況也不太好,覺得有點疲倦,遂當機立斷,先去跟走廊上擺攤的譜務買下「安魂曲」的鋼琴伴奏譜,然後就落跑回家去休息。心想,雖然合唱團有規定,缺席超過三次就得通過試唱考試後才能參加期末公演,但是按照個人過去幾學期的經驗,通常第一、二周的練唱並不會叫團員簽到,而既然我現在也擠不進教室去,不如乾脆就趁機來一招技術性缺席吧!

按照我們大學合唱團的網頁說明,團員人數通常是居於120到180之間。據我這兩三年來的觀察,則大約都一直維持在將近180人左右,可算是我迄今碰過最大的一個團。至於我們練唱的場地也還算大,是學校的小禮堂(kleine Aula),只要把裡面的桌子都搬走,就還夠容納這麼多人。

雖然網頁介紹中說團員主要是來自於慕尼黑大學(LMU München)與慕尼黑科技大學(TU München)裡的大學生與學術機構人員,不過實際上他們並非全都是仍在學的年輕學子或校方人員。譬如我在團裡就有碰到過正在做博士後的人,已經結婚生子的人,更有一堆老早就畢業、正在外頭工作的人也會回來唱。那些人通常都是基本的老團員,練唱時往往會坐在一塊(不過像我這種獨來獨往的人也是有的)。所以雖然每學期有不少團員來來去去,但總還是能看到不少老面孔。事實上,儘管網頁介紹上是那麼說,但是由於合唱團的幹部們根本就不會要求想加入的人出示相關證件,所以理論上甚至隨便什麼跟大學無關的人都能參加,只要其能通過入團試唱考試即可。

按規定,有興趣加入的新人、或者已休唱兩個學期以上的回鍋舊團員,都需要先經過試唱這一關。不過他們仍可以在開學前兩週的練唱時間跟著大家一塊練習,因為試唱的排班多到通常需要花兩週的時間才能搞定。所以要等到第三週,把一些音準、視唱能力差的人刷掉後,才能真正確定該學期的團員總人數。因此,我猜今天練唱時一樣還是會大爆滿。當我趕在7點整到練唱教室時,已只剩下靠門邊的空位可坐,還算是幸運,至少不用全程站著唱。

指揮按照往例會先帶大家一起做些放鬆身體的舒緩操,接著再做發聲練習,大約二十分鐘後,才正式練唱,練到8點半左右會休息10到15分鐘,然後再繼續練到9點半。除了每週練唱一次外,學期中還會特別找個週末到外地辦一場三天兩夜的團體練唱活動,以促進彼此感情。而我們整個學期就只練習期末公演的曲目;除非特殊狀況,不然都是大家一起練唱,沒有所謂事先分部練習的事。不過,通常我們並不是整個曲子都依序從頭練到尾,而是會跳來跳去,亦即:一下子練這首歌的前半段,一下子又練另一首歌的後半段,有時則是一首歌後段練完再練前段。所以常常唱得都是片片段段的。唯有等到演場會前一兩週,幾乎所有歌曲都練過之後,我們才有可能一口氣從頭到尾完整地把整個曲目唱一遍。

2007年10月22日

威爾第安魂曲_序曲之前

記於2006年10月11日

下個星期就要開學了!大學合唱團在這個新學期要唱威爾第( Giuseppe Verdi )的「安魂曲彌撒」(Missa da Requiem),這將是我在這個合唱團裡唱的第三個安魂曲。第一個是2004年初唱的德弗乍克(Antonín Dvořák)「安魂曲」(Requiem op. 89 für Soli, Chor und Orchester);第二個是2005年夏唱的布拉姆斯(Johannes Brahms)「德意志安魂曲」(Ein deutsches Requiem)。真是越唱越過癮。以前在台灣參加合唱團時,幾乎都是唱一些比較小品的歌曲,這是因為團員人數有限的關係。其實我也很喜歡當時唱的那些小曲子,但是唱大曲子有它不同的樂趣,譬如可以縱情地唱出聲音來,就彷彿是要把內心長期鬱悶的糾結都給唱開來一樣。而後者正是此刻在外流浪苦讀的我所亟需的。

從高中時代因緣際會被糊裡糊塗地拉去參加合唱團起,唱歌就成了我靈魂的安定劑。不過,我在當時其實尚未深刻體會到這點,而只是很直接地感覺到:當所有人的聲音能美妙地融合在一起時,儘管只是短短幾秒鐘,也都會讓我內心感動不已。回想起來,倘若那時沒有體驗過這種美妙的生命經驗的話,真不知我現在是否還能保有內心中那點樂觀的小星火。「因為曾經見識過真實的美善,所以才能夠有勇氣去面對一切的虛無主義。」這是我在投身哲學之路多年後,方才清楚意識到的。

這麼說來,唱「安魂曲」可就有雙重的安魂作用了:既安定聽者的靈魂,也安定歌者的靈魂。確實,「安魂曲」本來就從未是為死者服務的,它其實是為了生者而做的,為的是要讓生者不再去沉溺於虛無的死亡中。於是,我終於明白了,「安魂曲」也是一種對抗虛無主義的形式!

[延伸閱讀]
奧非斯:給下一輪太平盛世的安魂曲

2007年10月18日

布蘭詩歌_再接再厲

記於2006年12月12日

雖說先前還在講自己猶豫著是否要參加12月份「布蘭詩歌」的演出,但是到了真正要下決定的時候,其實也沒考慮太多的時間就毅然報名了。果然「在Gasteig再唱一遍布蘭詩歌」這件事對我還是比較有吸引力,再者又想到11月中旬要回台灣一週,這必定會影響到我唸書的步調,以致於回來後也不可能馬上就進入狀況,遂不如乾脆一點,上台去唱個爽快也好。以下即略記這次演唱會練習與演出時的經過:

話說一開始聽合唱團指揮公佈練習時間,只花11月27、29日以及12月6日三天的晚上,每次都約只練習兩個半小時,然後12月12日演唱會當天則是在演出前兩個小時會再彩排一次。那時我還心想或許是因為大學合唱團9月才剛演唱過一次「布蘭詩歌」,理當記憶猶新,所以指揮為這次演出所設定的練習時間比上次更少且更緊湊。

11月27日的練唱是在大學的小禮堂教室舉行,由合唱團指揮親自帶唱。在這之前,合唱團幹部就曾發過一、兩封狀似告急的電子郵件,呼籲大家踴躍報名,因為參加人數仍嫌不足。這天當我走進入練唱的教室裡,見人數並未如我預想中的少,本來還想大概是那些通告有見效,不過再定神一看,發現現場冒出許多灰髮老人,原來是另外兩個合唱團的人也都過來一塊練唱──我是到此刻才曉得他們幾乎根本就算是常青團。儘管我在兩個月前才剛上台唱過一遍「布蘭詩歌」,但是這次重新拿起樂譜來唱,竟發覺到有很多段落都很陌生,真搞不清楚到底是我自己忘了呢?還是我當初根本就是在亂唱?



29日換到位於Sendlingertorplatz的St. Matthäus教堂裡練唱,那是這次跟我們合作的「慕尼黑聖歌合唱團」(Münchner MotettenChor)所屬的教會。(剛剛偷查了一下其官方網頁,才發現原來該團頗有歷史,而且今年7月15日也曾演唱過一次布蘭詩歌。)這次練習是由慕尼黑交響樂團的新任指揮Georg Schmöhe來親自帶。他長得有點像Jack Nicholson,曾從學於卡拉揚(Herbert von Karajan)、傑利畢達克(Sergiu Celibidache)等著名指揮家。這位指揮特別要求我們唱歌時的聲音力度,並且要確切將樂譜裡的斷音記號給唱出來。為此,他叫我們先按著節奏輕唸一遍第一首命運女神之歌的歌詞,好讓我們抓住那種音雖弱但仍有力的感覺,然後再依此感覺來唱歌。說也奇怪,眾人給他這麼一帶,頓時就能感受到「布蘭詩歌」整個內在的浪漫生命力都給激發出。指揮的功力往往就是在這種小地方可清楚展現出來。相較之下,其前任指揮Heiko Mathias Förster於9月份帶我們練這個曲子時的要求,就草率了點。不過,或許是因為當時那並不是在準備一場「很正式的」演出,所以其才沒有要求那麼多的關係吧!

12月6日,我們又換到另一間叫做「Farao classics」的大型錄音室裡練唱。這次等於是演出前的總團練,所以慕尼黑交響樂團、三位獨唱者以及兒童合唱團都有來。樂團指揮親切又有活力地跟大家打招呼,隨後再度展現他的個人魅力,開始馬不停蹄地一首一首帶著跑一遍。我們首先練有兒童團的部分,因為那些7、8歲的小孩子比較不適合操練太久,得讓他們早早唱完、早早回家才行。合唱團跟樂團配合的部分則沒什麼大問題,只有修幾個小地方而已。讓我印象深刻的主要是獨唱的部分。這次請來的獨唱聲樂家跟上次一樣,也都是年輕的歌手,不過其功力相較之下似乎都沒有上次找的人來得好,譬如一些高音轉假聲的地方唱起來都顯得吃力,不像上次找的獨唱者那樣可以輕鬆就飆上去。當然這也有可能是獨唱者為了要保留體力而放輕聲音與力度,以避免太早操壞掉喉嚨,所以現在還不能太早就蓋棺論定。

12月12日下午5點15分,合唱團要先集合在Gasteig的愛樂廳(Philharmoie)舞台上做一下發聲練習,接著才跟樂團彩排。我抵達舞台時已遲到10多分鐘,台上已幾乎站滿了人。我先是隨便站在合唱團女高音所站的區域跟著弔嗓子,然後才趁著空檔跑到男低音的所在,挑了個舞台後方角落的空位站定。這時,樂團的團員也都陸續到齊,開始暖身。大約6點左右,我們才開始彩排,不過我們並沒有從頭到尾唱一遍,而是跳著唱幾段而已。指揮尤其還跳過需要大聲唱的幾個段落,以免正式演出時反倒唱不出來聲音來。所以彩排毋寧只是在確認一下合唱團與交響樂團現場配合的效果罷了。儘管如此,練習時間仍然很緊湊,指揮到最後有幾個段落根本就來不及修整,甚至還差點沒時間讓男高音獨唱試一下聲,因為樂團接下來還要彩排上半場的曲目:拉威爾(Ravel)的「波麗露(Bolero)」。因為「布蘭詩歌」是音樂會下半場的曲目,而且合唱團在上半場時不需上台「罰站」,所以我們彩排完後,就放牛吃草去。團員在下半場上台之前可自由行動,看是要在後台等或是去外面走走都可以。音樂會約在八點開始,本來我是打算趁上台前去買個三明治來當晚餐吃,但是由於不確定下半場到底何時開始,所以決定不要冒險亂跑,一個人乖乖待在後台休息室外面走廊的椅子上看書兼假寐。也不知道是何時,突然聽到後台廣播在叫合唱團集合,準備上台表演,於是大家照排練的順序魚貫到定位排隊去。終於等到了我的第二次愛樂廳演出,這次雖已沒有上次那樣地興奮,不過仍然是個人留學生涯中值得一書的事情。

走上舞台後,突然發現大家都站得很擠。原來是之前彩排時有幾個大學合唱團的團員沒有上台站位置,現在卻都擠了上來,搞得一些人只能前後穿插地站著,而我甚至還被擠了下來。若不是本來站我前面的常青團老人不爽我下來跟他們擠在一塊,出聲叫我擠回後面去,那幾個把我擠下來的年輕人恐怕會繼續不作響,裝作沒看到呢!總之,我後來就又站回到原來的位置。來德數年,這種被人偷偷欺負的情形,我可碰多了,雖然自己當場心中肯定會不爽,但也清楚知道那些只顧自己好的德國年輕人不值得我生悶氣。然而這種事情實在煩不勝煩,所以平常也就一直對他們愛理不理,反正我一向也不喜歡跟這種人打交道。總之,對我而言,此刻最重要的是唱歌!

這次音樂會的賣座至少九成以上,因為放眼望去觀眾席,空位極少。在這次表演的過程中,我確定了我其中有一兩個小節從以前到現在都唱錯音,唱到別部去了。慚愧!慚愧!可能是平常聽CD聽久了,自己都跟著亂哼,沒對著譜看的關係,結果習慣成自然。另外一方面,這次獨唱的表現更差。男中音不但無法飆上最高音,只能降低八度唱出來,而且有些地方的節奏慢樂團一點點,聽起來很突兀。女高音則表現平平,最高音雖然能唱到,但是唱得有點勉強,支撐力也不夠,還有氣也不夠長。整體而言,這次的演出並沒有上次來得好。

2007年10月16日

布蘭詩歌_歌聲再起

記於2006年10月15日

「布蘭詩歌」不愧為20世紀最通俗的曲目之一,慕尼黑交響樂團才剛剛換上新指揮Georg Schmöhe,就打算在12月再度演出這個曲目。顯然因為上次大學合唱團跟他們合作時的表現得還不錯,所以這次他們又要找我們合唱團在原場地再合作一次。不過這次他們還有另外再找三個小合唱團過來,看來是要按照Carl Orff樂譜的完整聲部編制再來玩一場大規模震撼的表演秀。就連網路售票系統裡的說明都要特別強調:這次一共有四個合唱團一起表演。

當我獲知這個消息時,心中掙扎不已,猶豫著要不要參加。一方面,再唱一次的話,除了可讓我對這個曲目更加熟悉外,還能讓我再享受一次Gasteig愛樂廳的專業表演場地;另一方面,人的時間本來就有限,拿去唱歌,就會少了時間看書,問題是我要唸的書都已經要唸不完了啊!這該如何是好呢?



仔細回想這一年,我花在博士論文上的時間其實真的太少,原因當然是雜務過多。想到這點就會覺得有點心虛。當然,話又說回來,我這一年分神做的那些雜務也都有獲得到一些收穫,累積了一些學習經驗,而非完全虛擲度日。更何況那些雜務也都不是隨時想碰就可碰到的事情,若是錯過了,恐怕機會也不再,所以雖然是多花些時間去處理,倒也不覺得後悔。

突然跑出個再次上台演出的機會,就讓我聯想起來,我們大學合唱團每學期末的公演都是要連唱兩場。我一直覺得這樣的安排很好,因為那能讓歌者有更多的學習經驗,尤其是學習「如何不再犯同樣的錯」以及「正式表演時表現的穩定性」。這種學習經驗對職業演唱家來講肯定是足夠的,畢竟其有很多的演出機會,德語俗諺即有言「練習造就大師(Übung macht den Meister)」。但是對於業餘愛好者來說,往往難得能演出那麼一次,連能夠表演第二次的機會都沒有,就更遑論能夠有「不再犯第二次錯誤」的機會。這麼說來,或許是上天安排,想讓我有機會再唱一次「布蘭詩歌」,以彌補一下上次所犯過的錯吧!

對了!說到演唱「布蘭詩歌」的聲部配置,我目前在網路上看過最小的編制是這個(請按這裡觀看VCR),大約才50人而已。樂團(如果這也可以叫做「樂團」的話)就更小了,兩架鋼琴、四個打擊樂手。(似乎有些小團要獨挑大樑表演「布蘭詩歌」的話,都是採取此種演出組合方式。)雖然這個團的氣勢實在不能跟大團比,獨唱者唱得也不好,整體表現也不怎麼樣,但是我還是很佩服他們(不怕出醜)的勇氣!各位如果有興趣與耐心欣賞他們放在網路上的演出影音檔的話,請注意看該影片裡獨唱者手上拿的譜,那才是我們上次演唱時所使用的鋼琴伴奏譜喔!

最後,讓我們再來回味一下「布蘭詩歌」整個曲目吧!

2007年10月15日

布蘭詩歌_正式演出

記於2006年9月5日

團練完後,我先回家休息片刻,好儲備一點精神與氣力以應付晚上的演出,之後才換好服裝出門前往Gasteig去。

男生的演出服裝是黑色西裝、黑皮鞋、黑襪子、黑領結與白襯衫;女生則可穿任何一種黑色衣物,只要上半身部分有蓋住肩膀、下半身部分有超過膝蓋即可。反正一切服裝的基本色都是黑的就對了。由於服裝都是團員各自準備的,沒有統一格式,所以現場可以看到各式各樣「繽紛的」組合方式,稍微遊走在規定範圍邊緣者,也沒關係。

我自己則是中規中矩穿著一套從台灣帶過來、特別訂做的黑西裝。那套西裝當初是為了來德國「晉見」教授而準備的正式服裝。因為我之前曾道聽塗說得知德國人很重視正式場合的服裝,所以為了怕到時因穿著太過輕鬆隨便而失禮,特別準備了一套秋冬裝帶過來。不過出乎意料的是,由於我第一次見指導教授時是在夏季正熱的時候(而且是在法國那邊熱死一堆人的那年),所以我那套西裝也就沒有穿出來給老闆看。之後我看到同學們討論課作報告時的穿著雖然會稍微慎重一點,但也沒有嚴肅正式到多誇張的地步,因此平常也就更安心地穿一般休閒服上課。結果我穿這套西裝出來上場演出的次數反倒還比我穿去參加正式學術場合的次數要多得太多,真是有趣。



言歸正傳。今天這場演唱會其實並非由Gasteig官方安排的,而是「歐洲呼吸學會(European Respiratory Society)」為它們第16屆年會所舉辦的一場閉幕音樂會。(這……這麼大手筆的活動……真不知該說是主辦單位太有藝術修養,還是該說是有錢到可這般附庸風雅!)所以基本上這是個不對外公開的音樂會。不過,我還是可以在網路購票系統裡看到它的資料,或許它也有對外賣後排較差座位的票吧!?另外,該學會也有提供樂團及合唱團團員當天演唱會的門票,合唱團有分配到25張票。也許是因為合唱團幹部太晚宣布此消息,所以團員們索票的人數並不多,一直到演出前都還有剩一張票沒有發出去。我曾一度想過要不要把它拿過來作紀念,不過轉念之間就又想還是算了。

晚上7點半,合唱團先集合在後台的休息間裡做發聲練習,然後就照著下午預演的排隊順序在後台走廊上等著上場。8點5分,我個人歷史的一刻終於來到。要正式上場表演了!而這也意味我這一系列的紀錄與雜想終於要告一段落。現在整個回想起來,除了自己沒有把歌練熟之外,還有件慚愧的事就是:我迄今仍舊未把「布蘭詩歌」的歌詞給全部翻譯完。希望以後有機會再補上吧!

回到表演現場。在登上舞台前,我觀察一下自己,精神狀況還不錯,清醒卻又不太亢奮。看來是因為心理與生理間陰錯陽差地達到一種和諧狀態的關係,也就是說:一方面是因親身在愛樂廳唱「布蘭詩歌」而心情興奮,另一方面又因服用抗過敏藥而反應遲鈍,這兩個因素碰在一起反倒產生中和作用。至於合唱團今晚的演出,頗為順利,沒出現什麼大毛病;而我個人除了飲酒歌仍舊不會而被迫施展對嘴功之外,其他部分都大致沒有什麼問題。反倒是男中音獨唱時有破音一次,還有小號也凸槌兩次。不過,這幾個地方確實難度都頗高的,所以觀眾們並沒有在意這些小瑕疵,最後終場還是都給予熱烈的掌聲。

一時也想不出還要再記下些什麼東西,就先這麼放著吧!也許以後還會突然回憶起一些當時的細節,那時再來補充好了。

2007年10月14日

布蘭詩歌_第四次團練

記於2006年9月5日

今天下午兩點進行最後一次的團練,地點就在晚上的演出場地,亦即慕尼黑的藝術文化中心(人稱「Gasteig)裡面最大的音樂廳――愛樂廳(Philharmonie)。由於我的身體仍未從前幾天的疲憊中恢復過來、而且鼻子過敏的症狀也還在,所以出門前又再吞一顆斯斯鼻炎膠囊,以免等一下鼻子又在發癢。所以不用想也知道,我一定是頭腦昏沉地踏進Gasteig的後台裡。不過這樣也好,以免讓我今天會太過於興奮。

這個表演場地,我先前只來過一次。那是今年1月初的事情。當時是慕尼黑大學為了紀念反納粹學生組織「白玫瑰」(Weisse Rose),特地請Christian Thielemann指揮的慕尼黑愛樂(Münchner Philharmoniker)專程為「家無恆產的」大學生們演出一場低價位音樂會,票價一律10歐元,曲目則是李察‧史特勞斯(Richard Strauss)的交響曲「變形」(Metamorphosen)以及布拉姆斯(Johannes Brahms)的第四號交響曲(Symphonie Nr. 4 e-Moll op. 98)。我當時一聽到這個消息就馬上跑去學校買票,運氣不錯,買到正前方第三排的位置,視野與臨場感都超好。不過,據某愛樂迷的說法,Gasteig愛樂廳第四排之後幾排的座位才是最好位置。儘管如此,我那天能坐到那麼前面聽音樂會,就已經很滿足了。



這次再度踏進愛樂廳,不是當觀眾,而是以演出人員的身分登台,自然是別有感觸。畢竟一個非專攻音樂的人能有幸親自試試這個世界級的表演場地――雖然亦有愛樂迷也說這個場地的音響效果其實還不算是最好――,難免會有興奮緊張之情。老實說,我這次之所以會報名參加演出,有一半的動機也是因為音樂會是要在這裡演出的關係。

合唱團指揮先在愛樂廳後台的練習室裡帶大家發聲,之後就把我們交給樂團指揮。大家魚貫走上位於舞台正後方、管風琴正下面的位置,至於樂團則早就坐在舞台前頭等著跟我們「合鳴」了!不過,為了避免誤會,在此得再鄭重強調聲明一下。我們這次合作的樂團不是世界著名的慕尼黑愛樂而是本地第三大樂團――慕尼黑交響樂團Münchner Symphoniker)。不過倘若哪天大學合唱團真有機會跟慕尼黑愛樂同台演出的話,我當然也是不能錯過,就算是論文寫不出來也得去參一腳才行!

言歸正傳。合唱團員們在台上雖是按照分部的位置去站,不過大家是不分高矮隨意站。我自己則選了個位在最後一排正中央的地方,視野良好,可以看到整個觀眾席。當一切就緒、開始練唱時,我馬上對這個音樂廳油然升起敬慕之心。它的音響效果真的實在是太棒了!我們站在樂團後方不但可以清楚聽到各個樂器的聲音向後傳來,甚至是在管弦伴奏的情況下,我也可以聽到各聲部彼此輕聲歌唱時的人聲,而且就像是在你耳邊講話那麼地清楚自然。這點可是我從來沒有過的經驗!相較於好久以前僅有的幾次在台灣國家音樂廳與歌劇院跑龍套的經驗,這可是我第一次體會到什麼叫做「享受場地音響效果」。慕尼黑愛樂廳的場地音響效果設計不光是考慮到觀賞者,而且還有考慮到表演者。這點也是我先前坐在台下聽音樂會時所無法想像的。

本來,我還以為我們這次的練唱會將整個曲目從頭到尾都跑過一遍,事實則不然。顯然對於專業的樂團來講,預演要追求的是效率,而不一定是完整性。我看指揮著重練習的地方幾乎都是樂團、合唱團與獨唱彼此間的配合與銜接處。有的曲子會跳過一些旋律重複的地方,有的曲子沒有全部唱完,而還有幾首指揮認為比較重要的曲子則是重複修了一兩遍才肯罷手。前幾次練唱時一直期待聽一聽三位獨唱者(H.E. Meier, J. Kupfer, M.A. Durst)的歌聲,現在才終於如願。基本上,他們的音色都蠻飽滿的,轉假音的地方也都很順,不過都沒有盡全力唱,顯然是想保留到晚上演出時再徹底發揮實力。對了,當我們跟獨唱配合練習的時候,樂團指揮比較注意的是獨唱者與合唱團在「對話」時的節拍掌握精準度。

這次也沒練習太久,大約到4點15分就結束了。接著就是等晚上八點的正式演出了。

2007年10月13日

布蘭詩歌_第三次團練

記於2006年9月4日

這幾天有朋友來訪,暫時借住在我家裡。幾乎每天從早到晚我都得陪著,所以並沒有什麼機會在家好好加強練習「布蘭詩歌」。更慘的是,這幾天鼻子過敏的症狀突 然也變得嚴重起來,一直打噴嚏,以致於注意力無法集中。總之,在身體疲憊兼微恙的情況下,我今天傍晚去練唱前,就已預料到自己的表現肯定不會有多好。

我出門前還特別吃了一顆斯斯鼻炎膠囊,為的就是避免在練唱時因頻打噴嚏而影響到他人。雖然它的藥效不比平常吃的抗過敏藥強,但已足夠讓我撐上幾個小時的時間。只不過它也有同樣令人頭腦昏沉的副作用,以致於會減緩我唱歌時的反應速度。可以想像我今天看起來一定更像是隻呆頭鵝。



今天是先由合唱團的指揮Johannes Kleinjung帶大家發聲,然後再換交響樂團的指揮Heiko Mathias Förster(這裡有他的簡介)來帶練習,不過我們依舊只有練習合唱的部分。我注意到前兩次的代班指揮也混到Tonor裡面唱歌,也許是被我們指揮拉進來當槍手的吧!這次報名參加演出的合唱團成員約100人,Soprano、Alto、Bass都大約各有30人,唯獨Tenor人數最少,加上那兩位槍手也才只有9個人而已。幸好那兩位代理指揮的音色都非常響亮,至少可以以一扺五,真不愧是專業人士。

樂團指揮並不特別要求我們的咬字,反倒是非常強調節拍。有些切分音的地方,他都嫌我們太晚唱出來,總要帶我們練習個兩三遍之後才稍微滿意點。他還提醒大家不要把頭埋進譜裡面唱歌,要多看看他的指揮手勢。當然,理想上是應該 要這樣做的。但是這點對我來說可就更加困難了,因為既然我實在無法把歌譜給硬背下來,自然不可能抽空抬頭注意他的動作指示,來即時配合做出他想要的聲音效果。不過,我還是「敬業地」試著多用眼睛餘光瞄他的動作,以求抓住指揮的節拍,增加臨場反應的速度。至於有沒有效果,我自己也不知道,畢竟我對這些曲子都還不夠熟悉,所以還感受不到有什麼大差別。

經過今天的練習,我自己也很清楚:我仍舊不會唱的地方,到明天演出前也沒有什麼機會再加以改進了。現在只求當天不要放炮就好。這點讓我有點慚愧,但卻也是無可奈何的事。

2007年10月11日

布蘭詩歌_向最美麗致敬

記於2006年9月3日

這首歌曲標題為「Ave formosissima」。按照字典的說明,「ave」是問候用語,「formosissima」則是形容詞「formosa(美麗的)」的最高級。所以合起來,就是意指「祝福那最美麗的!」。

相信耳尖的人馬上就會發現到,這「Formosa」不就是台灣早年的名稱嗎!?沒錯!台灣以前被葡萄牙人稱為「美麗之島(ilha Formosa)」,中文取其音譯為「福爾摩沙」。而這裡的「formosa」之字根正是源自於拉丁文。

待這首歌曲結束後,就又接著轉回去唱第一首命運女神之歌。所以今天應該就是「布蘭詩歌DIY伴唱教材」所準備的最後一堂課了吧!那麼就讓我們最後跟著以下影音一起齊聲高唱,以向最美麗的島致敬!





第廿四首:祝福最美麗的(Ave formosissima)
拉丁原文Sprache的中文亂譯現代德文翻譯
Ave formosissima,
gemma pretiosa,
ave decus virginum,
virgo gloriosa,
ave mundi luminar,
ave mundi rosa,
Blanziflor et Helena,
Venus generosa!
祝福最美麗的、
珍貴的珠寶!
祝福貞女之譽、
榮耀的處女!
祝福世界之光!
祝福世間玫瑰!
白花與海倫,
高貴的維納斯!
Heil dir, schönste,
Köstliche Perle!
Heil dir, Zierde der Frauen!
Jungfrau, hochgelobt!
Heil dir, Leuchte der Welt!
Heil dir, Rose der Welt!
Blanziflor und Helena!
Noble Venus!


第廿五首:命運女神啊!(O Fortuna)
拉丁原文Sprache的中文亂譯德文翻譯
O Fortuna
velut luna
statu variabilis,
semper crescis
aut decrescis;
vita detestabilis
nunc obdurat
et tunc curat
ludo mentis aciem,
egestatem,
potestatem
dissolvit ut glaciem.
命運女神啊!
宛如月娘,
變化無常,
不斷
生滅。
可憎的生命!
此刻嚴酷,
之後眷顧。
警醒玩耍,
貧困、
權勢,
如冰融逝。
O Fortuna!
Wie der Mond
So veränderlich,
Wachst du immer
Oder schwindest! -
Schmähliches Leben!
Erst mißhandelt,
Dann verwöhnt es
Spielerisch den wachen Sinn.
Dürftigkeit,
Großmächtigkeit
Sie zergehn vor ihm wie Eis.
Sors immanis
et inanis,
rota tu volubilis,
status malus,
vana salus
semper dissolubilis,
obumbrata
et velata
michi quoque niteris;
nunc per ludum
dorsum nudum
fero tui sceleris.
命運恐怖
空虛,
輪轉
惡化境遇。
好運不足道,
總有消解時。
陰影
蒙上
我身。
在遊戲中,
裸背負上
妳的罪衍。
Schicksal,
Ungeschlacht und eitel!
Rad, du rollendes!
Schlimm dein Wesen,
Dein Glück nichtig,
Immer im Zergehn!
Überschattet
Und verschleiert
Kommst du nun auch über mich.
Um des Spieles
Deiner Bosheit
Trag ich jetzt den Buckel bloß.
Sors salutis
et virtutis
michi nunc contraria,
est affectus
et defectus
semper in angaria.
Hac in hora
sine mora
corde pulsum tangite;
quod per sortem
sternit fortem,
mecum omnes plangite!
健康德性
之運,
離我遠去。
精疲
力竭,
受盡奴役。
就在此刻,
莫遲疑,
奏鳴弦;
壯漢難逃
命運痛擊,
眾人與我同泣!
Los des Heiles
Und der Tugend
Sind jetzt gegen mich.
Willenskraft
Und Schwachheit liegen
Immer in der Fron.
Drum zur Stunde
Ohne Saumen
Rührt die Saiten! -
wie den Wackeren
Das Schicksal Hinstreckt;
alle klagt mit mir!

2007年10月1日

As It Is in Heaven

合唱團的故事之所以會讓人感動,是因為合唱能讓人的心對彼此敞開。在敞開心扉的那一瞬間,大家的聲音才能融合在一起。恰恰正在此時,我們確認了人間真的存在著真誠相待的片刻。那是個非常奇妙的片刻,儘管人生難得幾回有。我相信,只要曾經有過那種體會的人,就不會真正陷入悲觀主義的泥沼。他/她會知道,縱使世間險惡狡詐無窮,但這絕對不是因為人完全沒有能力去超越它,而只在於人要不要去做而已。當然,他/她也不會過度樂觀,以為一切困噩環境都能瞬間轉變成美麗新世界,但是他/她還是會認為那樣的機會是值得追尋的。

2004年瑞典的一部影片「As It Is in Heaven(如在天堂)」,很漂亮地把這個境界給表現出來。故事講一個從小有音樂天份的名指揮家Daniel Daréus,音樂會一直滿檔,直到有一次在音樂會中心臟病發,決定告離樂壇,回到童年曾住過的一個偏僻小鎮。他因緣際會地當上小鎮裡的教會合唱團指揮,將那個本來音樂水準平庸的小團給帶了起來,並讓團員在音樂中逐漸找到自己、一個能告別過往不幸的自己。而在這過程中,他也找到了自己,完成了他的夢想:表演出讓人心敞開的音樂。

他認為要做到這點並不難,只要每個人都先找到屬於自己的聲音即可。這點其實不光適用在人聲合唱裡,也適用在人生其他地方。因為唯有先了解自己,才能知道如何配合別人;那不是在委屈求全,而是要找到一個既能誠實面對自己,又能對他人敞開心胸的方式。Daréus是如此跟教會合唱團員們說的:「一切都從傾聽開始。不妨想像一下,其實所有的音樂早已都在某處,高高在上,到處顫動著。而我們所需要做的就是去傾聽,準備好去把它從上頭取下來。所有人都有其基本音調。每個人自身裡有有這個屬於自己的音。我們現在要做的就是去找到它。」於是,大家就各自發出聲音,慢慢找到自己適合的音,同時各自也慢慢找到了能夠彼此產生合聲的音。

整部片的結局亦是其最後高潮點。該教會合唱團跑到奧地利薩爾茲堡參加名為「Let the people sing」的合唱比賽。Daréus因為突然心臟病發在廁所跌倒而撞破頭,血流不止;其他團員在台上等不到指揮,心慌意亂之際,其中一個團員開始發出他的基音,於是團員們一個接著一個也跟著發聲相和,整個團就如此達到和諧狀態,並進一步激發台下其他參賽的合唱團們也跟著發聲合鳴。Daréus倒在血泊中,聽到這麼美妙的合音,安然闔眼去世。可惜這一幕目前尚未被人放在YouTube上,所以我們只能聽聽劇中另外一段合唱曲:



這部片子還有個地方值得一提,就是它最後一幕裡的合唱比賽似乎真有其事,因為現場可看到好幾個國家的合唱團。或許也正是因為如此,所以在DVD畫面裡從「1小時52分51秒」處起到「1小時53分02秒」,以及「2小時01分15秒」起到「2小時01分28秒」為止,都有出現過幾次台灣官方國旗,這表示會場上也有台灣的合唱團隊伍參加比賽,且當時大會沒有蒙受某國壓力而干預台灣國旗的掛設。

身為台灣子弟,近來又正值台灣力求在國際間發聲,故看到這一幕自然感觸更加複雜。於是乎,我心默禱著:台灣!台灣!去找尋屬於自己的聲音,盡力唱出自己的美吧!

[延伸聆聽]
台北室內合唱團參加2006年第22屆匈牙利巴爾托克國際合唱比賽決賽表演曲目

第一首「Csodafiu-szarvas」

決賽--Csodafiu-szarvas


第二首「一隻鳥仔」

決賽 -- 一隻鳥仔


[延伸閱讀]
Kuang_台灣合唱團參加國際合唱比賽常碰到的問題:Part IPart II

2007年9月15日

布蘭詩歌_歡樂嬉戲

雖然玩遊戲就是要能樂在其中,才會讓人覺得好玩,但若是在遊戲當中不求精進的話,有時玩久了也是會膩。因此一個好玩的遊戲往往也需要有個棋逢對手之人來刺激一下,以提升自己的鬥志,繼續鑽研遊戲技巧。這時,面對他人之挑戰雖也會帶來一些壓力,但同時也會帶來更多的樂趣。正是所謂「獨樂樂,不如眾樂樂」啊!



P.S.:以下影音連結是將第22首跟第23首合併在一起。



第廿二首:歡樂時光(Tempus est iocundum)
拉丁原文Sprache的中文亂譯現代德文翻譯
Tempus est iocundum,
o virgines,
modo congaudete
vos iuvenes.
Oh, oh, oh,
totus floreo,
iam amore virginali totus ardeo
novus, novus amorest, quo pereo.

Lieblich ist die Zeit,
O Mädchen!
Freut euch jetzt mit uns,
Ihr Burschen!
Oh! Oh! Oh!
Wie ich blühe,
Schon von einer neuen Liebe
Ganz erglühe!
Junge, junge Liebe ist es,
Daran ich vergeh!
Mea me confortat
promissio,
mea me deportat
Oh, oh, oh
totus floreo
iam amore virginali totus ardeo
novus, novus amorest, quo pereo.

Mein Versprechen
gibt mir Mut,
mein Verweigern
drückt mich nieder.
Oh! Oh! Oh!
Wie ich blühe,
Schon von einer neuen Liebe
Ganz erglühe!
Junge, junge Liebe ist es,
Daran ich vergeh!
Tempore brumali
vir patiens,
animo vernali
lasciviens.
Oh, oh, oh,
totus floreo,
iam amore virginali totus ardeo
novus, novus amorest, quo pereo.

Zur Winterszeit
Ist träg der Mann
Im Hauch des Frühlings
erwacht seine Lust.
Oh! Oh! Oh!
Wie ich blühe,
Schon von einer neuen Liebe
Ganz erglühe!
Junge, junge Liebe ist es,
Daran ich vergeh!
Mea mecum ludit
virginitas,
mea me detrudit
simplicitas.
Oh, oh, oh,
totus floreo,
iam amore virginali totus ardeo,
novus, novus amorest, quo pereo.

Es lockt und zieht mich hin:
Ich bin ein Mädchen.
Es schreckt und ängstigt mich,
Bin ach so einfach!
Oh! Oh! Oh!
Wie ich blühe,
Schon von einer neuen Liebe
Ganz erglühe!
Junge, junge Liebe ist es,
Daran ich vergeh!
Veni, domicella,
cum gaudio,
veni, veni, pulchra,
iam pereo.
Oh, oh, oh,
totus floreo,
iam amore virginali
totus ardeo,
novus, novus amorest,
quo pereo.
少女來吧
隨同朋友
美女來吧
我要走了
喔!喔!
完全綻放
少女之愛
完全燃燒
新的戀情
我將走去
Komm, Geliebte!
Bring Freude!
Komm, komm, du Schöne!
Schon muß ich vergehn!
Oh! Oh! Oh!
Wie ich blühe,
Schon von einer neuen Liebe
Ganz erglühe!
Junge, junge Liebe ist es,
Daran ich vergeh!



第廿三首:最惹人愛的(Dulcissime)
拉丁原文Sprache的中文亂譯現代德文翻譯
Dulcissime,
Ah!totam tibi subdo me!
最惹人愛的你!
啊!我整個都獻身給你!
Du Süßester!
Ah! Ganz Dir ergeb ich mich!!

2007年9月8日

流浪者計畫

記於2006年9月11日

流浪是為了認識自己,因為越是面對異己,才越能看到自己。


流浪是為了成長,因為在不受呵護的環境裡,方能盡情發展。


流浪是為了回家,好讓嶄新的自己,能再度扎根深入故土裡。


林懷民在2004年將他獲得的行政院文化獎獎金捐出,並向各界廣為募款,成立了所謂的「流浪者計畫」。他希望藉此能讓更多人有機會去流浪,去體驗另一種生命形態與文化氛圍,藉以豐富自己,就像他30年前所經歷過的情形那樣。而這個計畫的執行迄今已進入第三個年頭,並且堅持只獎助到亞洲流浪的藝術創作者,獎助項目包括8-15萬的獎金、經濟艙來回機票、簽證費以及旅遊保險。真是一個讓人心激昂的計畫!

儘管流浪一詞帶著浪漫的泛音,但這絕不是迪斯奈童話式的浪漫。事實上,流浪並不是觀光。流浪是要把自己冒險拋到一個充滿各種未知因素的異鄉,而不是乖乖按照導遊規劃好的「安全路線」去遊走。因為它的目的是要去體會真正活生生的風土民情,而不是去偷窺新奇的俗民表演。所以,流浪必定是一種非常密集的異地生活體驗、一種會在自己生命中留下印跡的生活型態。它不需要靠著拿出「曾到此一遊」的照片或錄影來證明自己,因為流浪者整個人的突然轉變就足以說明一切。浪人不再是原來的那個人,而是一個改頭換面的人,一個在外邦經歷了轉化過程的新人。這就是自我成長的辯證法。

其實,出國唸書何嘗不是一種流浪。因為到陌生國度去留學,也是一種將自己拋入異鄉以尋求自我成長的旅程,而且是一段既漫長又痛苦的蛻變之旅。凡是帶著「觀光」心態去留學的人,最後要嘛就胎死腹中,要嘛則是退化成四不像。因為他們之前並不知道:流浪不是只需要準備旅費就夠了,它還需要勇氣與毅力才行。所以想要出國唸書的人,最好還是先擬定一份流浪者計畫,看看自己是否真的已經準備好要出航了。

[延伸觀賞]
天下雜誌採訪林懷民的影片「新流浪者之歌」。

2007年9月6日

布蘭詩歌_第二次團練

記於2006年8月30日

第二次團練,練習時間從傍晚7點開始,到9點半為止。練習地點仍舊是在學校大禮堂的前台上,亦即大學合唱團每個學期末開演場會的場地,如左圖所示。本次練習的目標僅是要將合唱團演唱的部分再整個修過一遍而已。我猜,可能要等下周一第三次團練時,我們才會有機會跟獨唱合一遍吧!?

今天來帶唱的仍是代班的指揮,不過卻比上次代班的指揮還要更年輕點,約才20出頭的樣子,看起來倒是挺有經驗、也頗有架式的。至於原來的合唱團指揮,則是因為他太太上個星期五才剛生產完,初為人父的他想跟家人多聚聚,所以請託他音樂學院的朋友們來幫忙代班。(若想查看合唱團指揮個人資料的話,可按這裡,之後再點選「Chorleiter」即可。

代班指揮這次除了仍要求我們咬字清楚、輕重音分明之外,另外還特別注意各曲子之間的銜接處,以及清唱時的音準問題。經過上次的挫敗教訓,我在家裡頭又多練習了一下,所以今天唱歌的狀況也比較有改善,除了第 14首飲酒歌的唸歌速度依舊跟不上大家,其他的部分則已熟稔多了,儘管仍有唱錯音或唸錯詞的情形,但基本上還勉強可以應付。



個人認為,這個曲目整體而言旋律並不複雜,聲音強弱也簡單分明,所以其最大的挑戰應該是在於歌詞與音高的部分。首先因為它有些地方節奏很快,快到唸歌詞就像機關槍掃射一樣。問題是,這時咬字又必須非常清楚才行,否則聽起來就糊成一團;而這點對每個初次挑戰「布蘭詩歌」的西方人來說應都是件困難的任務,更何況我這個連咬字都帶有怪腔調的東方人。幸虧今天坐在我旁邊的團員大都能夠輕輕鬆鬆地就把那一大串歌詞霹靂啪拉唸出來,所以我還能用 「對嘴功」先暫時矇混過去。看來我在第三次團練前,顯然還得繼續乖乖待在家多加強練習唸歌才行。

另一方面,這整個曲目其實就是在挑戰各聲部的高音域極限,譬如Bass I (第一部男低音) 在第24首曲子裡竟要唱到高音So。呵呵!根本就是要把Bass當作Tenor (男高音) 來用,這對一般合唱團來說幾乎是不可能的任務。這對我來講倒不是大問題,因為我在聲音狀況最好的情況下,曾經能從低音Do唱到高音So。儘管如此,既然我此時自顧無暇,還是寧願恬恬 (恬,題嫌,安靜無聲貌) 待在Bass II (第二部男低音) 裡,別自不量力跑去支援Bass I,畢竟此刻先顧好自己才比較重要啊!

2007年9月5日

Les Choristes

今天「看電影學德文」課程是看一部2004年法國片「合唱團(Les Choristes)」,德文片名則翻譯做「Mathieu先生的孩子們(Die Kinder des Monsieur Mathieu)」。這齣電影是在講一個有關童年的溫馨小故事,更正確地說,是在描述一段有關一個兒童合唱團的童年回憶。雖然我以前就曾跟巷口的DVD出租店借過這部片子來看,今天再看一次依舊還是感動不已,尤其讓我不禁又回想起高中參加合唱團的那段狂狷、重情又敏感的青澀時光。

電影裡的故事發生在法國一間管教十分嚴厲(或者說暴力)的男生寄宿學校「Fond De L'Étang」裡。新來的導護老師Clément Mathieu被校長分派去帶一個放牛班。自許為音樂家的Mathieu不願延用校長以暴制暴的教育手段,而是將那群難以管教的孩子們組織成一個合唱團,讓他們透過音樂來陶養心性。他這個合唱教育實驗頗為成功,並刺激他為此創作出幾首合唱曲來。另外,他還在教小孩子唱歌的過程中,意外從中發掘出一個頗有唱歌天份的小孩Pierre Morhange。他鼓勵少年Morhange往音樂這條路發展,並且也強力建議其母親將之送到音樂學校去。後來這個孩子成為有名的樂團指揮,跑到美國去發展。Mathieu則因校舍縱火事件受校長遷怒而遭開除,之後默默無名一生,僅留下一本記事本,記下當時那段感人的日子。

這真的是一部內容既勵志又溫馨的電影,再配上童聲合唱團純淨的歌聲,更加賺人熱淚。值得推薦給喜於懷舊之人士觀賞。劇中最有名的一首歌就是「Vois sur ton chemin」,再來大概就是「La Nuit」。以下且讓我們來欣賞一下含有這兩首歌曲的電影片段(法語原聲版):





這部片子上映後大受好評,獲得好幾個電影獎項提名。而電影中扮演少年Morhange的Jean-Baptiste Maunier因在劇中擔任獨唱而一鳴驚人,之後又拍了幾部戲,甚至還有自己的網頁。另外,整齣影片裡的合唱曲受歡迎程度之大,甚至將其給推上舞台,開起音樂會來。真是不簡單喔!以下即為該音樂會的影音檔片段:




2007年9月4日

布蘭詩歌_猶豫不決

第21首曲子是由女高音獨唱,旋律簡單又優美,描繪著少女許身前的猶豫不決的心情。這首歌曲需輕聲唱,方能唱出那種甜美感,讓聽眾彷彿整顆心都要溶化掉一般。



第廿一首:(In trutina)
拉丁原文Sprache的中文亂譯現代德文翻譯
In trutina mentis dubia
fluctuant contraria
lascivus amor et pudicitia.

Auf des Herzens unentschiedener
Waage schwanken widerstreitend
Scham und liebendes Verlangen.
Sed eligo quod video,
collum iugo prebeo:
ad iugum tamen suave transeo.

Doch ich wähle, was ich sehe,
Biete meinen Hals dem Joch,
Trete unters Joch, das doch so süß.

2007年8月25日

布蘭詩歌_來去唸歌

記於2006年8月27日

這首曲子要分成兩個團來唱,一大一小,每個團都有四歌聲部,前後呼應,以造成一種對話效果。不過若節奏抓得不好的話,很容易唱壞掉。

現在再仔細看「布蘭詩歌」,發現其中有不少曲子都像在唸歌,而不像在唱歌。由於唸歌更需要的是咬字清楚,而這恰恰是我目前的弱點,真不知該如何克服此問題?

猶記得初次加入這個大學合唱團時,要先試唱一段德弗札客(Dvořák)的安魂曲。我雖然音符還跟得上,但拉丁文歌詞就跟不太上,很多子音都被吞掉。試唱完後,指揮還安慰我一下,說就連德國人也不一定能馬上唸出那些拉丁文,叫我以後多練習即可。咳!幾年下來了,我還是沒什麼長進。真是「言者諄諄,聽者藐藐」啊!





第二十首:來!來!來!(Veni, veni, venias)
拉丁原文Sprache的中文亂譯現代德文翻譯
Veni, veni, venias
Veni, veni, venias,
ne me mori facias,
hyrca, hyrce, nazaza,
trillirivos!
來!來!來!
來!來!來!
別讓我死啊!


Komm, komm, komme!
Komm, komm, komme!
Laß mich nicht sterben!
Hycra, hycre, nazaza,
Trillirivos!
Pulchra tibi facies
oculorum acies,
capillorum series,
o quam clara species!

Schön ist dein Angesicht,
Deiner Augen Schimmer,
Deiner Haare Flechten!
O wie herrlich die Gestalt!
Rosa rubicundior,
lilio candidior
omnibus formosior,
semper in te glorior!

Roter als Rosen
Weißer als Lilien!
Du Allerschönste,
Stets bist du mein Ruhm!

2007年8月23日

布蘭詩歌_第一次團練

記於2006年8月26日

等了一個月,今天終於拿到了「布蘭詩歌」的鋼琴伴奏譜!不過需先註明一下,它長得可不是左圖那個樣子喔!左圖是我從網路上抓下來的「布蘭詩歌」總譜,也就是有包括管弦樂在內的樂譜,全新的在Amazon.de要索價24.9歐元。至於我手上的鋼琴伴奏譜則長得比它還要花俏得多,封面是灰白交雜、大理石色澤的光面,上頭還多畫了個命運之輪的圖樣。這樂譜是合唱團的譜務幫忙團購的,一本要20歐元。

由於以往幾次合唱團買譜的價位都在14、15歐元,而這次竟又貴了5元,難怪我看到有更多團員為了省錢而自己影印樂譜。我暗自粗估了一下。整份鋼琴伴奏版樂譜約130頁,若以A4影印一張0.05歐元計算,總共只要花6.5歐元即可打發。價錢相較之下真的還挺大的。不過,我個人一向比較偏好裝訂好的書,而非一張張散裝的影印資料,因為這樣比較容易保存與取用。我本來之前也有考慮到網路上買本二手的樂譜,但因為我這陣子操煩太多事情,若能讓自己減少點奔波之苦,儘管多開些錢還是可以接受,所以也就不考慮此可能性。



雖然麻煩別人幫忙買譜,是方便了自己,但是相對地也有它的不便處。那就是沒有貨送到府的貼心服務。所以我只能等到今天練唱時才能親手拿到譜,無法事先在家裡先偷偷練一遍,只能現場現學現賣,以致於我今天團練時唱得完全是一團亂,真的就像我先前所擔心的那樣,有好幾段都是在伊呀伊呀喲。

我更沒有想到的是,今天第一次團練竟然就把所有的合唱部分全都跑過兩遍。好可怕!從早上十點密集練習到下午六點,扣掉中午約一個半小時的午餐休息時間,共約唱了六個小時。唱到最後,我根本已經累到無法專心聽指揮講話,進入半恍神狀態。這次可真的是精神跟體力都被打敗,只好期許自己能再接再厲,下次扳回一城了!

練完唱之後,因為表現不如自己預期得好,心情有點沮喪,遂信步走到學校後頭賣回頭書的書店逛一逛。最後買了兩本半價的平裝書,算是稍微安慰了一下自己。一本是Hannah Arendt的Das Urteil,另一本是Paul Celan跟Franz Wurm的書信集。我買這兩本書其實只是因為其有學術研究上的參考價值,覺得以後有可能會用到,不買可惜而已,倒不是馬上就要翻閱。畢竟平常省吃簡用,不就是為了能有多一點錢來買點書嘛!所以我只要一看到價廉物美的書,自然就不會手軟。

話又說回來,其實我看的書非常少,看的速度又慢,根本就趕不上買書的速度。套用馬爾薩斯(Thomas Malthus)的人口理論術語來做個比附,就是說:我所讀過的書是以等加級數的方式增加,但是我買的書卻是以等比級數成長。從這裡,我們就可以得到一個教訓:當你看到別人家裡有非常多的學術書籍時,千萬不要自己嚇自己,以為那些書他一定全都看過了。不信的話,你隨便抽出一本看似全新的書來看看,你八成會發現它除了積些灰塵之外,根本就是全新的。哈哈!

2007年8月22日

布蘭詩歌_男孩與女孩

第十九首,雖只有男生唱,但需要再細分成三個聲部。

當初我一時興起做這個DIY伴唱教材,有一搭沒一搭地做到這首歌曲時,早已欲振乏力。幸好現在因緣際會又重新拾起,繼續多補上一點,才讓我得以再回顧一遍整個曲目,從而對其又有了多一點點的認識。善哉!善哉!



第十九首:當男孩與女孩(Si puer cum puellula)

拉丁原文Sprache的中文亂譯現代德文翻譯
Si puer cum puellula
moraretur in cellula,
felix coniunctio.
Amore suscrescente
pariter e medio
avulso procul tedio,
fit ludus ineffabilis
membris, lacertis, labii
當男孩與女孩
逗留小房間裡
快樂交連一起





Wenn Knabe und Mägdelein
Verweilen im Kämmerlein
Seliges Beisammensein!
Wächst die Liebe sacht heran
Und ist zwischen beiden alle Scham
Gleicherweise abgetan,
Beginnt ein unaussprechlich Spiel
Mit Gliedern, Armen, Lippen

2007年8月21日

布蘭詩歌_我心深處

終於第十八首曲子又輪到有合唱團獻聲的部分了!不過當初我並未為其做影音伴唱教材,可能是因為聲部所負責的部分不太困難,所以就偷懶沒做吧!真是罪過!罪過!現在趕緊偷偷補上!

從第十五首曲子一開始的歌誦愛情,到第十六首自訴為情所苦,接著第十七首純情表達愛慕之心,現在則開始想入非非了。到底它要講什麼,大家心知肚明,放在心裡深處就好,這裡就不明講了。



第十八首:在我心中(Circa mea pectora)

拉丁原文Sprache的中文亂譯現代德文翻譯
Circa mea pectora
multa sunt suspiria
de tua pulchritudine,
que me ledunt misere.
Ah!
Mandaliet,
Mandaliet
min geselle
chumet niet.

In meinem Herzen
Sind viele Seufzer,
Weil du so schön bist:
Davon bin ich ganz wund.
Ah!
Manda liet,
Manda liet,
Mein Geselle
Kommet nicht.
Tui lucent oculi
sicut solis radii,
sicut splendor fulguris
lucem donat tenebris.
Ah!
Mandaliet
Mandaliet,
min geselle
chumet niet.

Deine Augen leuchten
Wie Sonnenstrahlen,
Wie der Glanz des Blitzes
Die Nacht erhellt.
Ah!
Manda liet,
Manda liet,
Mein Geselle
Kommet nicht
Vellet deus, vallent dii
quod mente proposui:
ut eius virginea
reserassem vincula.
Ah!
Mandaliet,
Mandaliet,
min geselle
chumet niet.

Gebe Gott, geben´s die Götter,
Was ich mir hab vorgesetzt:
Daß ich ihrer Jungfernschaft
Fesseln noch entriegle.
Ah!
Manda liet,
Manda liet,
Mein Geselle
Kommet nicht.

2007年8月19日

鯨騎士

各位好!又到了我看電影學德文的時間。今天我看了一部2002年的得獎片子,片名叫做「鯨騎士(Whale Rider)」,故事改編自紐西蘭毛利人作家Witi Tame Ihimaera-Smiler的同名小說,導演則為Niki Caro。

這部片子談的是現代毛利人(Māori)在承傳其文化時所面臨到的種種衝突,以一位不被老酋長期待出生的小孫女Paikea為主角,訴說其嚴厲的祖父無法拋棄傳男不傳女的習俗,一直不願承認孫女的超凡能力,直到她最後偷偷完成了成為酋長所必須通過的一切考驗後,老酋長才恍然大悟,將領導族人的權炳交給12歲的Paikea。整個片子的最後高潮是Paikea騎鯨的一幕,頗震撼人心。

據說,《鯨騎士》的原作者本來就是要寫個讓女孩子當英雄的故事,不知是否因為這個故事暗含著女性意識的關係,所以由新銳女導演Niki Caro來拍攝就更易讓人動容。若看倌想深入了解此電影的相關資訊的話,可參見此網頁的介紹。另外,《鯨騎士》這本小說的中譯本去年也已由允晨出版社在台灣出版,可惜我人在國外,暫時無緣拜讀。

不過,在此重要的是介紹歌曲。片中有幾幕是女主角在吟唱毛利人的民族樂曲,頗有悲傷之情。自己聽著聽著,不禁萌生一種奇怪的聯想,覺得好像在聽台灣原住民音樂的哀調版。我是見識淺薄,聽的音樂也不多,所以也不知我這樣的感覺是否有道理,只能請大家親自聽聽看以下片段中唱歌的部分,再來討論囉!

[P.S.: 雖然網路上能找到的影片片段都是英文版本,而不是我所看的德文配音版,不過因為歌曲的部分都是保留原音,所以在此並沒有實質差別。]



[延伸欣賞] 其他電影片段

Part I


Part II


既說又唱的一段真情流露哭戲

2007年8月18日

布蘭詩歌_紅衣女孩

連著好幾首歌都沒有合唱團的事,所以當初團練時就都略過不看。第十七首曲子,是由女高音獨唱,歌誦紅衣女孩。



第十七首:亭立女孩(Stetit puella)

拉丁原文Sprache的中文亂譯現代德文翻譯
Stetit puella
rufa tunica;
si quis eam tetigit,
tunica crepuit.
Eia.
亭立女孩
身著紅裳
誰若碰它
唏嗦作響
哎呀!
Stand da ein Mägdelein
in rotem Hemd.
Wenn man dran rührte,
Knisterte das Hemd.
Eia!
Stetit puella
tamquam rosula;
facie splenduit,
os eius fioruit.
Eia!
亭立女孩
宛如玫瑰
臉放光彩
唇似花開。
哎呀!
Stand da ein Mägdelein
Gleich einem Röslein.
Es strahlte ihr Antlitz
Und blühte ihr Mund.
Eia!

2007年8月12日

布蘭詩歌_日日夜夜

第十六首曲子,由男中音獨唱,轉音的部分難度頗高,訴說著男人為情所苦而日夜煎熬。



第十六首:日夜與一切(Dies, nox et omnia)

拉丁原文Sprache的中文亂譯現代德文翻譯
Dies, nox et omnia
michi sunt contraria;
virginum colloquia
me fay planszer,
oy suvenz suspirer,
plu me fay temer.
日夜與一切
均與我作對
少女的閑聊
令我目淚流
既多次歎息
又更加恐懼
Tag, Nacht und alles
Ist mir zuwider.
Plaudern der Mädchen
Macht mich weinen
Und vielmals seufzen
Und fürchten noch mehr.
O sodales, ludite,
vos qui scitis dicite
michi mesto parcite,
grand ey dolur,
attamen consulite
per voster honur.
夥伴們!開個玩笑吧!
你們說說所知道的吧!
原諒我這愁眉苦臉人!
我的痛苦好大啊!
幫我出個主意吧!
你們說老實話吧!
Freunde! ihr scherzt!
Ihr sprecht, wie ihr´s wißt!
Schont mich Betrüben!
Groß ist mein Schmerz.
Ratet mir doch,
Bei eurer Ehr´!
Tua pulchra facies
me fay planszer milies,
pectus habet glacies.
A remender
statim vivus fierem
per un baser.

Dein schönes Antlitz
Macht mich weinen viel tausend Mal
Dein Herz ist von Eis. -
Mach´s wieder gut!
Ich würde lebendig sogleich
Durch einen Kuß.

2007年7月30日

布蘭詩歌_愛神

「布蘭詩歌」第15首是由兒童聲部跟女高音來對唱,歌誦愛神。



第十五首:愛神處處飛(Amor volat undique)

拉丁原文Sprache的中文亂譯現代德文翻譯
Amor volat undique,
captus est libidine.
Iuvenes, iuvencule
coniunguntur merito.
Siqua sine socio,
caret omni gaudio;
tenet noctis infima
sub intimo
cordis in custodia:
fit res amarissima.
愛神處處飛
為慾望所縛
少男與少女
應得結連理
妹若無郎配
歡樂全成空
孤獨守深夜
內心深處裡
有如受監禁
最苦莫若此
Amor fliegt überall,
Ist ergriffen von Verlangen.
Jünglinge und Jüngferlein
Finden sich, und das ist recht!
Wenn eine keinen Liebsten hat,
So ist sie aller Freuden leer,
Muß verschließen tiefste Nacht
Drinne in ihres
Herzens Haft.
Das ist ein bitter Ding.

2007年7月24日

布蘭詩歌_酒店狂歡

記於2006年8月16日

其實我很少喝酒,就算是喝,也很少喝超過一瓶啤酒的量。喝最多的時期應該是在當兵的時候,但是說多也沒有幾次,主要都是被部隊裡的學長們拖去的。(部隊裡的習慣是,只要是階級比我高、但又沒有高太多的,都一律稱學長。)其中最糗的一次應該是我的師傅退伍前那次。(部隊裡的習慣是,稱呼我所負責職務的前任負責人為師傅。

那天為了慶祝我的師傅退伍,幾個志願役軍官的學長請了例假,義務役的(包括我)則要嘛請例假、要嘛請散步假,約好一夥人當天晚上在營區外的餐廳吃頓飯。席間當然是免不了要喝酒、敬酒。由於我的師傅不太會喝酒,我就幫忙擋了幾杯,再加上按規矩當學弟的人可是要向每位學長都敬上一杯才行,所以一兩輪下來,也不知到底喝了多少杯。我雖迄今還沒有喝醉的紀錄,但是從小一喝酒就會整個臉脹紅的情形可是一點都沒變。宴席結束後,我獨自一個人走回營區,因為我那天只有請散步假,所以還得回去參加睡前的晚點名。那天不巧剛好是龜毛指揮官主持晚點名。更加好死不死的是,平常幕僚們按照官階排隊點名時,我總是遠遠掛在排面最尾端,但這次卻因為一大堆學長都放假走人,結果我往前遞補,以致於剛好站在指揮官面前。指揮官迎面就看到我紅通通的樣子,半調侃地質問道:「XX官,你是不是跑去喝酒了?滿臉通紅的!」我也不知當時是突然哪根筋學會轉了個彎,儘管滿嘴酒氣、卻仍理直氣壯地回話說:「報告指揮官!是過敏!」呵呵!大家都心知肚明是怎麼回事,不過指揮官也沒當面拆穿,只是點完名後把我叫到一邊去,嘴酸酸地數落了一句說:「你讓我很失望!」隔兩天,當我那更龜毛、眼線眾多的直屬長官休完假回營後,倒也沒因此來特別釘我,所以也不知他到底是不是真的不知曾發生過此事。後來由於部隊裡的任務越來越吃重,我也就更沒有時間去擔心這件事,其也就如船過水無痕般被我淡忘。

今日突然回想起此事,憶起我當時的反應,不禁噗吃一笑。





第十四首:我們在酒店時(In taberna quando sumus)
拉丁原文Sprache的中文亂譯現代德文翻譯
In taberna quando sumus
non curamus quid sit humus,
sed ad ludum properamus,
cui semper insudamus.
Quid agatur in taberna
ubi nummus est pincerna,
hoc est opus ut queratur,
si quid loquar, audiatur.
我們在酒店時,
才不管怎麼死,
而是忙著賭博,
玩到一直流汗。
何以在那幹此事,
既然金錢可換酒?
怎麼回事?你問道。
且聽我娓娓道來。
Wenn wir sitzen in der Schenke,
Frahen wir nichts nach dem Grabe,
Sondern machen uns ans Spiel,
Über dem wir immer schwitzen.
Was sich in der Schenke tut,
Wenn der Batzen Wein herbeischafft,
Das verlohnt sich, zu vernehmen:
Hörte, was ich sage!
Quidam ludunt, quidam bibunt,
quidam indiscrete vivunt.
Sed in ludo qui morantur,
ex his quidam denudantur
quidam ibi vestiuntur,
quidam saccis induuntur.
Ibi nullus timet mortem
sed pro Baccho mittunt sortem:
有人賭,有人喝,
有人放蕩過生活;
但那些留連賭局的,
有的衣服全被剝光,
有的那裡掛件衣裳,
有的套上個麻布袋。
這裡無人畏懼死亡,
只為酒神放手一搏。
Manche spielen, manche trinken,
Manche leben liederlich
Aber die beim Spiel verweilen:
Da wird mancher ausgezogen,
Mancher kommt zu einem Rocke,
Manche wickeln sich in Säcke,
Keiner fürchtet dort den Tod,
Nein, um Bacchus würfelt man.
Primo pro nummata vini,
ex hac bibunt libertini;
semel bibunt pro captivis,
post hec bibunt ter pro vivis,
quater pro Christianis cunctis
quinquies pro fidelibus defunctis,
sexies pro sororibus vanis,
septies pro militibus silvanis.
首先敬出酒錢的、
剛出牢的飲酒人,
再喝一杯敬囚犯,
之後第三敬活人,
第四敬所有基督徒,
第五敬已死的信徒,
第六敬輕浮的姊妹,
第七敬林裡的戰士,
Erstens: wer die Zeche zahlt:
Davon trinkt das lockre Volk,
Einmal auf die Eingelochten,
Dreimal dann auf die, die leben,
Viermal auf die Christenheit,
Fünfmal, die im Herrn verstarben,
Sechsmal auf die leichten Schwestern,
Siebenmal auf die Heckenreiterei.
Octies pro fratribus perversis,
nonies pro monachis dispersis,
decies pro navigantibus
undecies pro discordaniibus,
duodecies pro penitentibus,
tredecies pro iter agentibus.
Tam pro papa quam pro rege
bibunt omnes sine lege.
第八敬瘋狂的兄弟,
第九敬四散的僧侶,
第十敬航海者,
十一敬爭吵者,
十二敬懺悔者,
十三敬旅者,
既敬教宗,也敬國王
全都無限暢飲
Achtmal die verirrten Brüder,

Neunmal die versprengten Mönche,

Zehnmal, die die See befahren,
Elfmal, die in Zwietracht liegen,
Zwölfmal, die in Buße leben,
Dreizehnmal, die unterwegs sind;
Auf den Papst wie auf den König
Trinken alle schrankenlos
Bibit hera, bibit herus,

bibit miles, bibit clerus,

bibit ille, bibit illa,
bibit servis cum ancilla,

bibit velox, bibit piger,

bibit albus, bibit niger,

bibit constans, bibit vagus

bibit rudis, bibit magnus.

女主人喝,男主人喝
士兵喝,教士喝,
他喝,她也喝,
奴隸女僕一起喝,
勤快人喝,懶惰人喝
白人喝,黑人喝,
住民喝,遊子喝,
笨拙人喝,體面人喝
Trinkt die Herrin, trinkt der Herr,

Trinkt der Ritter, trinkt der Pfaffe,

Trinket dieser, trinket jene,
Trinkt der Knecht und trinkt die Magd,

Trinkt der Schnelle, trinkt der Faule,

Trinkt der Blonde, trinkt der Schwarze,

Trinkt, wer seßhaft, trinkt, wer fahrend,

Trinkt der Tölpel, trinkt der Weise;

Bibit pauper et egrotus,
bibit exul et ignotus,

bibit puer, bibit canus,

bibit presul et decanus,
bibit soror, bibit frater,

bibit anus, bibit mater,

bibit ista, bibit ille,

bibunt centum, bibunt mille.
窮人病人都喝,
流放者陌生人都喝,
小孩喝,老人喝,
主教院長都喝,
姊妹喝,兄弟喝,
老婦喝,母親喝,
這人喝,那人喝,
百人喝,千人喝
Trinkt der Arme und der Kranke,
Der Verbannte, Unbekannte,

Trinkt das Kind und trinkt der Kahle,

Trinken Bischof und Dekan;
Trinkt die Schwester, trinkt der Bruder,

Trinkt die Ahne, trinkt die Mutter,

Trinket dieser, trinket jener,

Trinken hundert, trinken tausend.
Parum sexcente nummate
durant, cum immoderate
bibunt omnes sine meta.
Quamvis bibant mente leta,
sic nos rodunt omnes gentes
et sic erimus egentes.
Qui nos rodunt confundantur
et cum iustis non scribantur.
Io io io io io io io io!
六百塊錢不夠
用,毫無節制
全都喝個不停
縱使喝到爽死
遭到全民輕視
並因此而貧困
願輕視吾人者
潦倒不留青史
喲喲喲喲喲喲
Sechshundert Zechinen reichen
Lange nicht, wenn maßlos alle
Trinken ohne Rand und Band. -
Trinken sie auch frohgemut,
Schmähen uns doch alle Völker,
Und wir werden arm davon.
Mögen, die uns schmäh'n, verkommen,
Nicht im Buche der Gerechten aufgeschrieben sein!
Io io io io io io io io!

2007年7月22日

布蘭詩歌_懶人修道院

記於2006年8月14日

這是一首在歌誦懶人的詩歌。歌中的懶人修道院位於「懶人國」(Schlaraffenland),後者則是德國民俗故事中一個杜撰的國度。猶記以前德文語言班的老師曾跟同學們介紹過這個故事,可惜我現已找不到當時的教材,可能是考過語言考之後就被我清理掉了。以下則是我在德文維基裡找到的說明節譯:

住在懶人國裡的人,都不用工作,整天無所事事,光是閒躺即可。其若是肚子餓的話,伸手即可取得食物、飲料來享用。譬如:河裡流的是牛奶、蜂蜜或美酒;烤熟的動物在身邊跑來跑去;房子是蛋糕作的;地上的石頭是乳酪作的。反正就是吃飽了睡,睡飽了吃。對這個國度的人民來說,享樂才是人最偉大的德行,而工作與勤奮反倒才是罪大惡極。還有一點,如果他的老婆不夠年輕漂亮的話,不但可以把她換掉,而且還能獲得國家的補貼金。

雖然這個民俗故事反映出人類追求安逸的慾望。但就我個人而言,對於這種什麼事都不做、只要吃喝等死的烏托邦生活實在沒什麼興趣。我寧願活在需要工作才能生存的世界裡。因為自己認真做完一件事,心中會有一種成就感;看人認真做完一件事,心中就會有一種感動。就是這麼簡單。就像演唱這個曲子一樣,合唱的部分只要一直認真唱Wafna就好。超簡單!

不過,我查了半天,還是不知道Wafna是什麼意思?不知道有誰可指點我一下?



第十三首:我是修道院院長(Ego sum abbas)

拉丁原文Sprache的中文亂譯現代德文翻譯
Ego sum abbas Cucaniensis
consilium meum est cum bibulis,
et in secta Decii voluntas mea est,

et qui mane me quesierit in taberna,

post vesperam nudus egredietur,
et sic denudatus veste clamabit:

Wafna, wafna!
quid fecisti sors turpassi
Nostre vite gaudia
abstulisti omnia!
Wafna, wafna!
Ha, Ha!
我是懶人修道院長
我和酒鬼們齊聚會
我心隸屬賭徒教派

誰一早上酒店找我

保證晚上裸身離開
剝光衣褲如此大喊

Wafna! Wafna!
怎會有此楣運?
我輩人生樂趣
已遭剝奪殆盡!
Wafna! Wafna!
哈哈!
Ich bin der Abt von Cucanien,
Und meinen Konvent halte ich mit den Saufbrüdern
Und meine Wohlgeneigtheit gehört dem Orden
der Würfelspieler
Und macht einer mir morgens seine Aufwartung
in der Schenke,
Geht er nach der Vesper fort und ist ausgezogen
Und also ausgezogen, wird er ein Geschrei erheben:
Wafna! Wafna!
Was hast du getan, Pech, schändlichstes?
Unseres Lebens Freuden hast du
Fortgenommen alle!
Wafna! Wafna!
Ha, Ha!

2007年7月16日

布蘭詩歌_燒烤天鵝

記於2007年8月13日

有沒有搞錯?燒烤天鵝!?

不好意思!我見識淺薄,這還真的是第一次聽過天鵝也可被拿來佐餐。雖然我有聽過「賴蛤蟆想吃天鵝肉」,也有吃過鵝肝醬、鵝肉,但是從沒想過天鵝也是可以吃的。慚愧!慚愧!偷查一下網路,才知道天鵝肉大餐被西方視為一道高級的菜色,象徵高貴與豐盛。

傳說天鵝赴死之前會發出悽美的絕叫,此即被稱為「天鵝之歌」。(至於傳說的出處,則還有待查。)音樂界裡遂也以此稱呼大師們的死前遺作,其中最著名的恐怕非舒伯特死後編輯而成的「天鵝之歌」莫屬。我前幾天還在網路上不小心聽到它其中的一條曲子,非常優美,可惜忘了紀錄下網址,否則一定會把它連結過來,和諸位分享。

之前,我還曾在網路上看到有人把某國國家主席第四次訪問美國之旅稱為「天鵝之歌」,當時看了真讓人感到啼笑皆非。我對於過度恭維式的譬喻,實在不敢領教。不過,該不會那個使用此譬喻的記者,表面上看似在拍馬屁,其實是採用諷刺手法,而其心中所想的恰是「布蘭詩歌」裡的這首燒烤天鵝之歌吧?!哈哈!

[延伸閱讀]
有關舒伯特的歌曲集:賴偉峰_無法不駐足的景點



第十二首:曾經悠游湖中(Olim lacus colueram)

拉丁原文Sprache的中文亂譯現代德文翻譯
Olim lacus colueram,
olim pulcher extiteram,
dum cignus ego fueram.
Miser, miser!
modo niger
et ustus fortiter!
曾經悠游湖中
曾經生得美麗
當我是天鵝時。
可憐!可憐!
此刻焦黑
烈火燒烤中!
Einst schwamm ich auf den Seen umher,
Einst lebte ich und war schön,
Als ich ein Schwan noch war.
Armer, armer!
Nun so schwarz
Und so arg verbrannt!
Girat, regirat garcifer;
me rogus urit fortiter;
propinat me nunc dapifer,
Miser, miser!
modo niger
et ustus fortiter!
廚師將我翻覆轉
烈火將我燒烤盡
侍者已將我備妥
可憐!可憐!
如今焦黑
烈火燒烤中!
Es dreht und wendet mich der Koch.
Das Feuer brennt mich sehr.
Nun setzt mich vor der Speisemeister.
Armer, armer!
Nun so schwarz
Und so arg verbrannt!
Nunc in scutella iaceo,
et volitare nequeo
dentes frendentes video:
Miser, miser!
modo niger
et ustus fortiter!
此刻靜臥碗盤上,
不再能夠高飛翔
瞧人咀嚼格格響。
可憐!可憐!
如今焦黑
烈火燒烤中!
Jetzt liege ich auf der Schüssel
Und kann nicht mehr fliegen,
Sehe bleckende Zähne um mich her!
Armer, armer!
Nun so schwarz
Und so arg verbrannt!

2007年7月14日

布蘭詩歌_我心熾熱

「布蘭詩歌」第11首,又是男中音獨唱曲,合唱團在一旁納涼聆聽別人喊燒中。

Dietrich Fischer-Dieskau演唱版:


第十一首:我心熾熱(Estuans interius)

拉丁原文Sprache的中文亂譯現代德文翻譯
Estuans interius
ira vehementi
in amaritudine
loquor mee menti:
factus de materia,
cinis elementi
similis sum folio,
de quo ludunt venti.
我心熾熱
憤怒填膺
滿懷苦楚
心中自語
物質所造
塵土為基
我如落葉
與風嬉戲
Glühend in mir
Von heftigem Ingrimm
Sprech ich voller Bitterkeit
Zu meinem Herzen:
Geschaffen aus Staub,
Asche der Erde,
Bin ich dem Blatt gleich,
Mit dem die Winde spielen.
Cum sit enim proprium
viro sapienti
supra petram ponere
sedem fundamenti,
stultus ego comparor
fluvio labenti,
sub eodem tramite
nunquam permanenti.

Wenn es die Art ist
Des weisen Mannes,
Auf Fels zu gründen
Sein Fundament:
Gleiche ich Tor
Dem Fluß, der dahinströmt,
Niemals im selben
Lauf sich hält.
Feror ego veluti
sine nauta navis,
ut per vias aeris
vaga fertur avis;
non me tenent vincula,
non me tenet clavis,
quero mihi similes
et adiungor pravis.

Ich treibe dahin
Wie ein Boot ohne Mann,
Wie auf luftigen Wegen
Der Vogel schweift.
Mich binden nicht Fesseln
Mich hält kein Schloß,
Ich such meinesgleichen,
Schlag mich zu den Lumpen.
Mihi cordis gravitas
res videtur gravis;
iocis est amabilis
dulciorque favis;
quicquid Venus imperat,
labor est suavis,
que nunquam in cordibus
habitat ignavis.

Ein schwerer Ernst
Dünkt mich zu schwer.
Scherz ist lieblich
Und süßer als Waben.
Was Venus gebietet,
Ist wonnige Müh,
Niemals wohnt sie
In feigen Seelen.
Via lata gradior
more iuventutis
inplicor et vitiis
immemor virtutis,
voluptatis avidus
magis quam salutis,
mortuus in anima
curam gero cutis.

Die breite Straße fahr ich
Nach der Art der Jugend,
Geselle mich zum Laster,
Frage nichts nach Tugend.
Nach Sinnenlust dürstend
Mehr als nach dem Heil,
Will ich, an der Seele tot,
Gütlich tun dem Leib!

2007年7月10日

布蘭詩歌_囂想天下

記於2006年8月12日

天下何其大,處處有獨自發展出來的風土特色,可謂無奇不有。然而歷來總是會有一些囂想一統天下的人,硬要把這些多元文化都給一元化。基本上,這些人要嘛是窮兵黷武的狂人、要嘛是失心喪情的瘋子,其共同點都是會用一些似是而非的詭辯說辭來合理化自己的行為,譬如明明是主動派兵攻擊鄰國,卻辯稱這是在維護和平。倒是寫下《布蘭詩歌》的浪人們,則看破了這一切虛浮妄念,開心唱誦著:寧抱美人,不抱江山。

講到「囂想天下」,突然心血來潮想在此岔題一下,約略談談何謂「囂想」。個人管見認為,這個現今看似通俗的辭彙,其實是很古雅的、意象豐富的表達方式。所謂「囂」者,音為許驕反切(出自顏師古注解《漢書》),本義為喧嘩之聲,衍伸出「不安分」、「輕狂傲慢」、「虛浮不實」之義。譬若:

1.《資治通鑑》〈宋孝武帝紀,大明二年〉:「於是囂風遂行,不可抑止」。「囂風」者,不安靜、不安分之民風。 2.《三國志》〈蜀書,彭羕傳〉:「形色囂然,自矜得遇滋甚」。「囂然」者,傲慢輕狂的樣子。 3.《文選》〈桓溫,薦譙元彥表〉:「鎮靜頹風,軌訓囂俗」。「囂俗」者,虛浮不實的習俗。

今日所言「囂想」,即彙整了上述諸義,意指人亟欲求索超出本份所應得之物,而心中想望之念頭雜然喧囂。證諸楊倞註解《荀子》〈解蔽篇〉中「虛壹而靜」一段,曰:「不蔽於想象囂煩而介於胸中以亂其知,斯為靜也。」似亦可會通此義!

(後記:YouTube再怎麼神通,也是有巧婦難為無米之炊的時候。由於先前沒有人把第10首的影音檔放上去,所以在此曾暫時連結在網路上所找到的兩個音樂檔,一個是旋律mid檔,另一個則是演唱轉錄的mp3檔。不過,等了一陣子後,還是終於等到有人把影音檔放到YouTube上了。哈哈!)



第十首:若天下都是我的(Were diu werlt alle min)


中世紀德文原文Sprache的中文亂譯現代德文翻譯
Were diu werlt alle min
von deme mere unze an den Rin
des wolt ih mih darben,
daz diu chunegin von Engellant
lege an minen armen.
若天下都是我的
從大海到萊茵河
我也甘願放棄它
只要天使國女王
躺在我的臂彎裡
Wäre auch die Welt ganz mein
Von dem Meer bis an den Rhein,
Gern ließe ich sie fahren,
wenn die Königin von Engelland
Läge in meinen Armen.

2007年7月9日

布蘭詩歌_圓舞曲

「布蘭詩歌」第九首名為「圓舞」。之前我也沒有替這個曲子做DIY伴唱教材,已不記得當時的原因是什麼了。現在亦一併補上。

其實,跳舞不光是讓人隨著音樂節奏、依照特定肢體運行規律來運動而已,它也是一種社交活動的形式。在很多民族文化裡,常常可看見人們會圍成圓圈跳舞;這似乎是民俗舞蹈的雛型結構。因為是圍成圓圈,所以男女舞者們能夠看到彼此,看順眼的話就可偷偷眉目傳情。不過它也不是從頭到尾都保持著圓形,而是會間或拆開以重新組成另一個圓,於是男男女女們也就趁此機會於彼此穿梭中碰觸肌膚以激發情慾。有趣的地方是,民俗舞蹈本身因為有一定的舞步規範,故也會帶來一種節制力,使得男女舞者不會任意踰矩而演變成在演出一場活春宮。

就此看來,舞蹈這種社交活動毋寧是為諸多社會所認可的一種讓世俗男女得以抒發情感的正當管道,以免心理壓抑太久讓性格最後都變了樣,毋怪乎世俗詩人也要來歌誦一下舞蹈不可!



第九首:圓舞(Reie)

中古德文Sprache的中文亂譯現代德文翻譯
Swaz hie gat umbe,
daz sint alles megede,
die wellent an man
allen disen sumer gan! Ah! Sla!
所有少女都
在此跳圓舞
整個夏天都
不需要男人
Was hier im Reigen geht,
Sind alles Mägdlein,
Die wollen ohne Mann
Diesen ganzen Sommer gehn.
Chume, chum, geselle min,
ih enbite harte din,
ih enbite harte din,
chume, chum, geselle min.
來來來!我的男伴!
我等著你來喔!
我等著你來喔!
來來來!我的男伴!
Komme, komme, Geselle mein!
Ich erwarte dich so sehr,
Ich erwarte dich so sehr.
Komme, komme, Geselle mein!
Suzer rosenvarwer munt,
chum un mache mich gesunt,
chum un mache mich gesunt,
suzer rosenvarwer munt
甜蜜粉紅唇
快來讓我爽
快來讓我爽
甜蜜粉紅唇
Süßer, rosfarbener Mund!
Komm und mache mich gesund!
Komm und mache mich gesund,
Süßer rosafarbener Mund!
Swaz hie gat umbe
daz sint alles megede,
die wellent an man
allen disen sumer gan!
所有少女都
在此跳圓舞
整個夏天都
不需要男人
Was hier im Reigen geht,
Sind alles Mägdlein,
Die wollen ohne Mann
Diesen ganzen Sommer gehn.

2007年7月6日

Sister Act

為了學德語,我有時會去借一些DVD電影來看,因為德國的DVD裡除了可以設定選擇德語發音外,還可選擇德語字幕,所以我就可以邊聽對白、邊看字慕。對我來講,這樣會比光聽的效果還要來得好些,因為當我聽到陌生的語音時,可以馬上瞄一下字幕,以確認一下那個詞怎麼寫。

有時我會發現其實我是認識剛剛聽到的那個詞,只不過因為平常都是在書本上碰到它,未曾親耳聽人講過那個詞,以致於自己一時反應不過來。有時候則是我雖不認識那些詞,但因為有字幕之助,從而就對那些生字有更深的印象。因此,就算我不一定能馬上把那些生字記住,也不一定理解其意義,但是比起以前上電影院時把整個片子囫圇吞棗地聽過去的情況,這樣邊聽邊看至少能讓我對電影劇情有更具體、更細膩的理解。

先前我通常是跟街頭的DVD出租店借片子,一部片子租三個小時要收0.8歐元,三到六小時收1歐元。後來自從知道社區圖書館也有大量的片子可供免費外借、且借期長達兩週,我就會每隔一陣子去借幾片回家看。不過因為其DVD影片的借閱流通量既大又迅速,以致於並不是我每次過去都能剛好借到好片。目前我比較偏好借閱的是好萊塢電影,因為它裡面的對話通常會比較通俗一點,劇情也會緊湊一點,這樣觀賞起來比較有被娛樂到的感覺,從而達到寓教於樂的效果。

話說前一陣子我跟社區圖書館借來兩部DVD影片,是由Whoopi Goldberg主演的老片,即分別於1992及1993年上演的「Sister Act」跟「Sister Act 2」,台灣將其片名翻譯為「修女也瘋狂」。我一連兩天把它們陸續看完,片子故事結構很簡單,就是一名黑人女歌手假扮成修女、當上合唱指揮,徹底改造成功一個唱詩班(音樂班),從而讓一教區(學校)起死回生。雖然以前我在台灣時就曾在第四台裡看過這兩部電影,但是從來沒有從頭看到尾過,所以對它們的印象總是很片段,依稀也只記得第一集中幾個唱歌的橋段,第二集甚至都忘了差不多。所以也很高興能夠趁此次機會去重新看一遍,並回味一下裡面的音樂。在「Sister Act」裡,最有名的曲子是「I will follow him」。不過我比較喜歡的還是「Hail Holy Queen」的編曲。感謝萬能的YouTube,剛好也有人將此曲上傳,所以我就借花獻佛轉貼上來請大家觀賞囉!



至於「Sister Act」的續集,在故事結構上比第一集鬆散許多。不過,倒是裡面有意識地添加進了不少有關美國黑人文化的反省,算是反應了一點社會責任意識。電影編劇裡試圖將饒舌歌混入聖歌合唱,但是編曲功力實在不夠好,所以除了有標新立異之效外,實在聽不出其有哪裡好。因此,相較於其那首混編的壓軸曲子「Joyful, Joyful」,我反倒比較喜歡「Oh Happy Day」。

我到英文維基上查了一下這部續集的相關資料,才發現到在片子裡演廚師神父的人竟然是當今德國著名電視主持人Thomas Gottschalk。真是慚愧!看著影片裡在調侃其只會煮德國香腸時,竟然沒認出他來。還虧我常看他在電視上推銷小熊軟糖的廣告說!

另外,我從維基的資料中還看到,製作單位打算在2009年推出「Sister Act」第三集。事隔這麼多年,真不知編劇又有什麼新點子?不過不管怎樣,對我目前來說,重要的不是電影何時上演或內容如何,而是我的德語能力到那時能否再更上一層。

2007年7月4日

Bring Him Home

任何一首好的歌曲都會有一種能夠直接觸動人心的莫名力量;它要嘛能激勵人頹圮心志,要嘛能慰藉人無亙苦痛。奇妙的是,這種歌曲的曲調不一定要複雜,歌詞也不是非得要炫麗不可。就此,真正重要的是歌者的個人音色與轉音技巧能夠配合曲風的要求。這時越是簡單的歌曲,反倒是越難唱得好。今天我想跟大家分享的,就是這樣一首取自音樂劇「悲慘世界」(Les Misérables)裡的歌。不過在聽歌之前,且讓我先稍微交代一下該音樂劇之相關訊息。

「悲慘世界」改編自19世紀法國大文豪雨果(Victor Hugo)的同名小說Les Misérables。故事一開始的時間場景是設在法國大革命後不久,那時法國的政經局勢就如同今日諸多新興民主國家一樣,還在慢慢摸索如何亂中求序。故事裡的第一男主角Jean Valjean因眼見親人無食止飢,遂偷了塊麵包,結果被判監禁5年,囚犯編號為24601。Valjean於服刑期間曾越獄4次,但均遭逮回而再加長刑期,以致於前前後後共被關19年之久。終於等到刑期服滿出獄,Valjean卻又因有案底在身而求職處處碰壁,所以只能繼續遊走法律邊緣。後來有位神父收容他過夜,他卻趁夜盜竊神父的銀器遠走高飛,但隨即被警方逮到,並送到神父面前。出乎意料之外的是,神父宣稱銀器是他送給Valjean的禮物。這讓Valjean大受感動,遂決定自此隱姓埋名,重新做人。當然,故事並未至此就結束,緊張精采的情節還在後頭。沒看過的人不妨自己去把書買回家慢慢欣賞,看過的人則可把小說再找出來重新回味一下雨果的文筆,我在此就不再細述了。

總之,這麼一個有張力的故事結構,再配上好的作詞、作曲與編劇,遂成就了這個舉世聞名的音樂劇。按照英語維基的說法,「悲慘世界」由Claude-Michel Schönberg作曲、Alain Boublil填詞,於1980年9月17日在法國巴黎體育館首演。不過當時該音樂劇尚只有法語版而已,而不是現在通俗流傳的英語版。1982年,英國舞台劇製作人Cameron Mackintosh開始積極招募能手,著手將之改編成英語版;直到1985年10月28日,英語改編版成品才在英國倫敦的Barbican劇院正式面市。其一上演即大獲好評,而不斷加演場次。自此,該劇的聲名才真正遠播於法國市場之外。

今天我們要聽的是劇中第三幕裡的一首歌曲「Bring Him Home」,是Jean Valjean在巷戰之前夕望著熟睡的Marius──Valjean之養女Cosette的愛人──而發出的悲憫之聲,祈求上帝保佑Marius,莫讓其陣亡。演唱者是扮演Valjean的Colm Wilkinson,取自於「悲慘世界」演出十週年慶之現場音樂會。Wilkinson的聲音非常飽滿,穿透力夠,吐氣既長又均勻,所以可以輕易把這首看似簡單的曲子唱得帶有很強的情感渲染力。以下附上歌詞,諸位不妨跟著哼看看。



God on high / Hear my prayer / In my need / You have always been there / He is young / He's afraid / Let him rest / Heaven blessed. / Bring him home / Bring him home / Bring him home.

He's like the son I might have known / If God had granted me a son. / The summers die / One by one / How soon they fly / On and on / And I am old / And will be gone.

Bring him peace / Bring him joy / He is young / He is only a boy. / You can take / You can give / Let him be / Let him live. / If I die, let me die / Let him live, / bring him home / Bring him home / Bring him hom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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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介維_悲憫胸懷的呈現:悲慘世界

後記:其實之所以想介紹這首曲子,是因為前一陣子閒逛網路,偶然聽到「木樓合唱團」演唱的「Bring Him Home」合唱版mp3錄音,過沒多久又湊巧跟人借了一片「悲慘世界演出十週年紀念音樂會」的DVD來看。本欲趁此偶緣之機來比較一下兩者的詮釋差異,沒想到一時興起寫了些東西後,竟然找不到前者的連結處,接著則是已寫下的文字又無端被某個部落格編輯系統消除掉一大半。靈感已逝,難以挽回,僅以此殘篇誌之。